只听他恨恨地道:“亏得你还有脸问!我们能有今日都是拜你风大侠所赐……”他口才本就不佳,这时急怒之下,嘴唇发抖,更加地说不出话来。
桑二娘也是满脸通红,气道:“你去年来到庄上,毁了福地水阁,又要带小姐私奔。
“临行之际,更是胆大妄为,打伤了老爷。老爷一怒之下,伤势加重,关了这座庄子,另寻落脚之处去了。
“慕容氏数百年的心血毁在你手,我们更是被你闪得连个安居之处也没有了,你还回来做甚么?”
她越说越气,越说越响:“姓风的!我告诉你,小姐现下身在何处,我们自然知道,可无论你今日怎样软磨硬泡,就算拔剑杀了我们二人,也别想得到一言片语。
“不想空耗时辰的话,现在转身就走罢!”
风清扬见他们果然知道雪儿的下落,心中一喜,道:“不知老爷现在伤势如何?”
桑二娘刚要开口,柯叔一把扯住她的袖子,怒道:“和他啰嗦什么?还不快走?”
风清扬见他二人拔步欲行,不由大急,叫道:“二位留步!”
柯叔回身,厉声道:“怎地!风大侠要留下我们夫妻的老命么?”
风清扬沉吟不语,心内踌躇,这两人武功虽算不得高,脾气却是刚强,动武是不怕的,可是若是软语相求,他们也决计不会告诉自己雪儿的下落,这可如何是好?
柯叔与桑二娘见他不答,冷笑一声,转身又行。
风清扬心中念头一闪,喝道:“你们在这儿是要等雪儿的父亲!”
柯叔与桑二娘全身大震,双足宛如中了定身法一般止住,齐声道:“你说甚么?”
风清扬一字一顿地道:“你们夫妻守在这儿不是为了看管这座废庄,而是要等候雪儿的父亲——慕容恪!”
豆大的汗珠从柯叔和桑二娘额头上泌出,他们面容扭曲,有如见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景象,颤声道:“你……你怎知道?”
风清扬知道自己已经料中,心中一宽,笑道:“二位不须惊慌,我已见过岳父大人,他的事以及与二位的渊源我也全都知晓……”
当下将去年离开参合庄,中了骆飞鸿的迷药,力战不敌,蒙慕容恪相救,又听他讲述了自己遭遇等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柯叔与桑二娘听他侃侃而谈,入情入理,一切若合符节,脸色愈来愈缓。
待到他全部讲完,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都是欢容满面,柯叔道:
“风公子原来与少爷有这样的渊源,怎不早说?二娘,我等有眼无珠,得罪公子,还不谢罪?”两人鞠下躬去。
风清扬连忙抢上一步,双手扶住,道:“这个如何克当?两位不再恼我,风某已是喜出望外了,赔礼谢罪那是从何说起?”
柯叔道:“原来我们也知福地水阁被毁,老爷被伤,其罪不在公子。但是只因以前对公子……嘿嘿……这个……有点这个……成见,这才迁怒到公子身上,可是少爷他都早就不介意了,我们还念念不忘地作甚?”
风清扬自数年前识得这二人开始,从未见过他们对己这般亲近恭顺,这一喜当真是非同小可。
他唯恐直接探问雪儿的下落会弄巧反拙,决意先与柯叔二人再相处得融洽一些,当下开口道:“柯叔,风某有一事想要请教。”
柯叔忙道:“公子休要恁地客气,您现下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下来,小人能办到的,无有不遵。”
风清扬心头又宽了几分,道:“一年之前,岳父曾到紫金门一行,紫金门主司马云龙与副门司马云鹰为了不泄露他门中的一件秘事,引刀自裁。
“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他们要守的这桩秘密与您有关,不知能见告否?”
柯叔闻言,面上现出一种奇异的神情,似是激动,似是愤懑,似是喜悦,又似是悲伤,缓缓地道:
“公子所料不错。这桩事情的确与我有关。嘿嘿!那又岂止是有关而己!
“我的一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究其根源,那也全是因为这件事。
“其中缘故,原来只有我夫妻与老爷、少爷四人知晓,今日再加上你们三位,也只有七个罢了……
“我不姓柯,我本姓司马,名云翔,二十年前,我还是紫金门的掌门大弟子,在江湖上也小小地有点名气……”
说到这里,桑小娥“啊”的一声,轻轻道:
“你是司马云翔!二十年前,赤手空拳连夺卷云山九沟十八寨,乌江上力斗云贵五杰的‘分金断云手’的司马云翔?真的是你么?”
柯叔双目精光四射,诧异地在桑小娥脸上扫了一下,心道:
你小小年纪,怎地知道这等武林掌故?他却不知,桑小娥改邪归正之前,与黑白两道的武林中人周旋,但凡江湖上有甚风吹草动,她都是最先知道之人。
若论所知掌故轶闻之博,她已可排在天下前五名之内。
她所说的正是柯叔年轻时最得意的两件行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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