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兄弟与俺巴达听他喝骂,均觉甚符自己心意,当下深表赞同,一时之间,“龟儿”、“王八羔子”、“先人板报”之类骂辞回响洞中,不一而足。
几人骂了半日,洞中寂无声息,无人应声。
成清铭待他们声音稍低,开声道:“哪位高人隐身洞中,五岳剑派与日月教十长老联袂回访,尊驾竟不肯给个面子,现身相见么?”
他这几句话运足了中气,音波撞在石壁上反弹回来,只听“现身相见么……”、“相见么……”之声回旋不休,还是没有动静。
赵鹤、司马凝烟、高启等心思缜密之人暗暗戒惧,心想:
此人敢口出狂言,定非寻常人物,他偏又如此忍得,无论怒骂软求,都连个面儿也不肯见。
现下我们在明,此人在暗,可是千万小心,莫要着了他的暗算才好。
几人边行边左右巡视,一手按在兵刃之上,随时可以暴起应敌。
蓦地,宁清宇大喝一声:“大家站在原地别动!”话音未落,几道袖风拂了过来,众人眼前一黑,手中的火折子竟一齐熄灭。
只听前方“喀喀”数声,竟是翻板起落的动静,同时身后“当”的一声巨响,似是一件极庞大的重物砸在地上之声。
众人在暗中目不见物,均感慌乱,同时运功戒备,查见是否有人暗算。赵鹤听到那声巨响,反应奇快,不及招呼别人,亦不见晃亮火折子,如箭矢一般向适才的入口处射去。
拐过几个弯子,赵鹤便知不妙。
他们与五岳剑派辰时开战,此际正是午时二刻前后,艳阳高照,灼热逼人,离着洞口五六十丈便应看到光亮,哪知现下前方竟是一片漆黑。
他心中一凛,暗道:
适才那声巨响莫非是大石堵住洞口之声?
莫非我等如此小心,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
他心中琢磨,足下却丝毫不缓,五六十丈的距离瞬息而过,抢到洞口,晃亮火折子上下观看。
果然自己所料不错,适才众人进来的洞口已被一块巨石严严封住。
看那接口的痕迹,这巨石乃是先吊在山洞上头,宛如一面巨大的水闸,有人扳动机关后才轰然落下,将洞口堵得一丝风也不透。
伸手一扳,那巨石直有数万斤之重,犹如蜻蜓撼石柱一般,哪里动得它分毫?
他心中又是一凛,暗道:这样的机关非数月不能备齐,下手之人如此处心积虑,难道竟是要将我等置于死地么?
啊哟!难道什么有人挑战只是一个圈套,这机关竟是五岳剑派布下的?
一想到这句话,他只觉背上一凉,冷汗霎时出透。
这时遥遥有人喊道:“三哥!快来,快来!”
赵鹤识得那是司马凝烟的声音,也不假思索,循声纵了过去。
行了片刻,远远便望见前方亮着**支火折子,微光下看来,几位兄弟面上都是愤然之色,五岳剑派的六人却是杳无影踪。
赵鹤大惊,一个“蜻蜓三点水”跃上前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俺巴达首先破口大骂:“操他奶奶的十八代祖宗,五岳剑派这帮狗东西没有一个好人,比武赢不了咱们,便设下这等陷阱暗算。
“他们把咱们关在洞里,自己却从秘道跑了。他妈的,老子但凡能出得去,定把五岳剑派的狗崽子杀得一个不剩!”
赵鹤心中一凛,道:“他们怎么从秘道跑的?他们若出得去,咱们自也出得去呀!”
高启神色惨然,叹了口气道:“这一节咱们想到,他们自也想到。
“他们这秘道必是高手匠人所制,不但石板与地面之间毫无缝隙,机关消息也是掰过一次即毁,绝不能用第二次。
“唉!这些人道貌岸然,又都担着侠义之名,哪知竟作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
赵鹤按着他的指示检验一下机关,果然如其所言,伸手敲敲,下面声响与旁边全然相同,显见底下也是极厚的石板,与地面联成一体,想要劈开亦或砸碎,也是万万不能。
他一颗心登时如同装满了凉水,暗自忖道:
我们十兄弟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有过不去的大风大浪,难道今日竟要丧在无耻小人的卑鄙伎俩之下?
宁清宇断喝一声:“大家站住别动!”那乃是行动的暗号。
他与成清铭各发一掌,将梵修师太与陈方志和推向翻板的位置,左思慈和玉佛子四袖齐发,登时将所有火折子扑灭。
黑暗之中,宁清宇右手一扳墙上的一块石头突起,“喀喀”连响,成清铭等六人同时觉得脚下一虚,身不由己,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落下直有二三十丈高,六人之中,成宁左玉四人早有准备,梵修与陈方志和虽未参与谋划,那也毕竟是武林高手,临危不乱,眼见离地面还有两三丈远时,含胸拔背,一个拧身,轻轻落在地下,翻了个筋斗,竟是毫发无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