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人嘴里听到这句话丁壹说不定会高兴。
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丁壹莫名觉得像是一种反向诅咒。
“在来到尤里格镇之前,桑吉尔有听说过神女爱丽丝吗?”
“当然,”桑吉尔的表情再次变更加温柔,“我常与祖父通书信,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要来到尤里格,服侍神女爱丽丝。”
“那你也一定知道吧。”
“什么?”
“让整个尤里格镇的居民都跟着一起种花的那位修女。”
“听说是个孤儿,在教堂长大。”
“你的祖父有跟你提到过这位修女吗?”
桑吉尔沉默了片刻。
即便只是短暂的两秒,丁壹还是从这张漂亮的脸上看到了别样的情绪。
“有,但不多。”
“都聊了什么?”
“忘了,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有提到过那位修女的名字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丁壹又问:“那你肯定认识莉莉安吧,我昨天跟她一起喝了杯茶,可怜的莉莉安看上去并不好。你跟她熟吗?”
“莉莉安,”桑吉尔念着这个名字,“是个很可爱善良的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来到尤里格镇的第三年,她出生了。”
“只不过很不幸,她有一对并不和睦的父母。”
“你既然已经跟她喝过茶了,那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莉莉安虽然很善良,但总会表现得像个受惊的小羊。”
桑吉尔说:“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腼腆,但她总会像只快乐的小鸟,容易害羞但也很活泼。”
丁壹看着他表露出来的怀念和惋惜,又问:“那亚伦呢,莉莉安的未婚夫,你认识吗?”
“嗯,也是个好孩子。”
被一句带过的亚伦明显不如莉莉安那样让他上心。
桑吉尔脸上淡淡的笑容看久了真的很像一张面具。
丁壹这么想着。
很快,桑吉尔带着丁壹来到了第一家。
不论是情绪价值亦或是谈话技巧甚至是谈话后作为礼物的鲜花,桑吉尔表现都表现得很专业。
单看这些,丁壹也会觉得他是个极好的人。
如果丁壹没有看见他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突兀的喜悦和满足感的话。
在面对绝望的思念和痛苦的眼泪时,他会轻声安慰,面带怜惜,似是感同身受;但在哭泣的女人垂下头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会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满足和愉悦。
在面对强打起精神的笑容和深深埋藏起来的悲伤时,他会给予鼓励,面带欣慰,似是感同身受;但在女人转过身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染上冷漠和厌恶。
他总是藏得很好。
好得丁壹好几次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错了。
而且,一开始还没觉得,但他的话术听多了就能品出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在明里暗里反复强调死去的那个人的名字。
并视情况引导失去了爱人的女人回忆过往的美好,甚至还要不断追问细节。
细节越清晰,回忆就越难忘记。
他哪里是在帮助这些女人走出泥沼,分明就是想让这些女人彻底沉入泥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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