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臧质得到鲁爽提前起事的消息,正在殿中准备商议如何造反之时。此时的江州典签萧惠明府上,提前得知消息的萧惠明正枯坐在院中的一张石凳上,而身旁的家眷正匆匆的收拾行李准备出门。
“相公,真的非走不可吗?那臧质说不得顾念着还在建康城中的亲人,不会跟着那鲁爽一起谋反呢?”萧惠明的妻子吴氏在一旁泪眼婆娑的说道。
萧惠明摇了摇头,对着妻子正色说道。
“妇人之见,那臧质素来与鲁爽等人书信来往不断,怕是早有预谋,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
“那,那夫君也应该和我们一道离去,何必徒留在此地丧命?”吴氏的声音低了三分,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是陛下任命的江州典签,没有旨意我哪都不去。”
说完,萧惠明从石凳上起身,抬头看向了有些阴沉的天空。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
话音刚落,吴氏一把冲过来抓住萧惠明的肩膀,脸上写满了决绝。
“夫君既然一意为国家死节,妾也绝不留贪生之念。孩子们让仆从送出城就行,妾就在此处陪夫君同去!”
萧惠明呆呆的看着这位陪伴自己十多年的妻子,想要阻拦却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过来,他为人刚直,因此经常触动权贵,一直碌碌无为。但是妻子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他一路走来问心无愧,只是单单觉得委屈了她。
萧惠明紧紧的拉住了妻子的手,泪水也不止的从眼中流出。
突然门外人声嘈杂,管家慌慌忙忙的闯了进来。
“老爷,大事不好了,刺史已经让人带着兵马过来了。”
二人听得齐齐变色,几个孩子从房上跑了出来,躲到二人的身旁。
“爹爹,我怕,我怕。”
萧惠明看着几个孩子,又看了看门外的兵马,终于咬了咬牙,拔出的了宝剑。
“夫君!”吴氏一把挡在了萧惠明的身前。
“不能让孩子们落到臧质手中,不然凭他的脾气孩子们肯定会被折磨至死。”萧惠明一脸决绝,但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不忍。
虎毒尚且不食子,要一个父亲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要他如何忍心。
听到这话,吴氏不再阻拦,只是蹲下拭去了孩子眼角的泪水。
不多时,何文敬一众士卒冲进了萧惠明的府邸,却没有看见萧惠明和她的夫人,只看见院中满地的鲜血和数具尸体。
“那厮肯定在阁楼里,你们去将他的阁楼团团包围起来。”
说着,数名士卒围在了府中唯一的阁楼里,却无一人敢进去。
“江州典签萧惠明出来,老老实实的认罪,说不得殿下可以给你个痛快。”
萧惠明从阁楼上探出头来,脸上还满是鲜血,却一脸平静的说道。
“本官效忠陛下,何罪之有?倒是尔等倒行逆施,就不怕遭天谴吗?”
何文敬一脸不屑,指着萧惠明嗤笑道。
“你这厮死到临头,还如此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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