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得选,母仪天下。惹得沈如慧不轻不重地打了她好几下。
二人闹够了,沈如慧又细细问起宁青穹这段时间的事来。听宁青穹轻描淡写地把广布书铺下暗刀子的事情说出来,沈如慧也免不了要后怕一番,有些埋怨宁青穹:“虽然我不在清河县,我家总还在这里。你做什么非要死扛着,也不同我讲一声?”
宁青穹笑道:“要是真逼到绝境上,自然要找沈姐姐帮忙,哪怕是讨口饭吃我也是做得出的!好在也没到那份上,总有人帮我的。”她对沈如慧眨眨眼。
“哦?你倒是说说,都有谁帮了你?”
宁青穹掰着手指数给她听,“王子晤、曲风书斋的瞿大叔、还有谷秀才……”
“王子晤那胖墩从前尽会欺负你,没想到还是个仗义的。”沈如慧有一瞬的感慨,没注意到宁青穹黯淡的神色,就注意到了谷秀才这个新名词,她扬扬眉,凭着自己特有的第六感,笑着问:“那谷秀才又是谁来,你和我说说?”
“就是徽山书院的一名秀才啦。”宁青穹不知该怎么说起谷秀才,她和沈姐姐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她不能确定谷秀才乐不乐意自己把他帮自己那些事给说出来。看了他那封信,又看了那些资料之后,宁青穹觉着他可能只想暗地里帮一帮……宁青穹想了又想,到底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徽山书院那么多秀才,你不说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秀才,我哪里知道呀?”好在沈如慧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谷秀才到底帮了些什么上。
“就是个同沈姐姐差不多大的秀才么。”宁青穹玩手帕,说得含糊。
“哎呀,这年纪就能当秀才,这还是个同妹妹一般的天才呀。”
“什么天才,我看不过是比别人知道得多些才考上的罢了。”宁青穹撅撅嘴,有些口不对心。
“哎呀,连人家怎么考上的都知道了~”
“那还不是因为我要押题……”宁青穹跺脚,急切地想要撇清。
“押题又是怎么回事?”沈如慧终于不逗她了。
话题终于有惊无险地转到了押题一事上。宁青穹便告诉她自己准备押押题,挣挣学子们的钱了。沈如慧虽然琴棋书画俱精,但也和从前的宁青穹一般,对这科举上的事是没理会过的,不太清楚门道,只不过她听宁青穹条理清晰地一条条说出来,便是不住地点头,最后说:“你能想着这么走,总比默孤本好上许多。那默孤本多伤脑呀,你这脑袋也不见生得有多大,怎么吃得消?这押题好,随便凑两句不都是一道题了?只要你打出了名气,甭管押不押得着,那些考生总要买你的帐。”
宁青穹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如今书铺中各家钻营押题的也不少,有几个牌子是考生们做惯了的,至少在初期,她得先把名气打出来。那就要不客气地借一借本次府试这个契机了。
沈如慧想了想又说:“只不过你不能用自己的本名,得给自己想个别号来。这样别人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才更愿意买你的帐。”
宁青穹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是这个号还没想好,沈姐姐有什么好主意没?帮我起个号么,这万一到时候你选上了,你看我不就有的说了,某某妃子亲赐别号!听起来多响亮呀,别人还会觉得我背景深呢。”
“满口胡言!”沈如慧又笑着打了她一下,皱眉思索好一阵子,方建议道:“就叫甘棠居士,如何?”
宁青穹眼眶微微一红,这甘棠二字,最是雌雄莫辩,一可暗喻押题之人或是一名女子,但想来就算有人想到,也会自己否定掉。二则是,甘棠乃是诗经一诗,传闻乃是人民怀念亡故的召虎所作,而召虎是周宣王时一名功臣,又甚为体恤民间疾苦,是以为百姓所铭记歌咏。
周者,暗喻皇室也。召虎者,暗指如今死地之宁家也。
如此满怀心意的一个别号,偏偏又说不上意指明显,让别人就算想到了,也挑不出任何明面上的错来。
宁青穹点点头:“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就依沈姐姐所言,以甘棠居士为号。”
“好妹妹,一个别号而已,哭什么呢。”沈如慧拿手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你呀,就是想太多,可不兴在我身上伤那许多脑筋,还是把这脑筋留给押题,好好整治一番那些见天人五人六天下唯我独尊的士子吧!”
宁青穹吸了吸鼻子,被她逗笑了。
沈如慧拍拍她的手:“走,带我去看看你都押了些什么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