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而圆润。这就是秋天。风,丝绸一般的;水,明镜一般的;云,棉絮一般的。天高地阔,一望无际。人的思绪也一下子变得饱满、充沛,象汩汩流淌着的清泉。秋天,是个很适宜写诗、写散文的季节。欧阳修的秋声赋、杜牧的山行、苏轼的前赤壁赋、王勃的滕王阁序、郁达夫的故都的秋等等名篇佳作都是写秋天的。
秋声、秋色、秋光,无不一一点染着一种别样的明媚、清爽与圆融。
有了丰收果实的,会享受丰收的喜悦;收成荒疏的,会思想着怎样度过饥荒,来年再重展雄风,好好耕耘、灌溉、锄草、施肥。
夏天,不但燠热难当,而且会令人烦躁不已,更兼蛙鼓蝉嘶,让人总是难以很心静地消受那清风竹影。可,夏天,却实实在在是个成长的季节啊!叶子从弱小变为阔大,果实从青涩变为丰硕,植物们一下子便从懵懂少年,迈向俊朗的青年,奔向稳健的中年。没有夏天,怎么样去发生这巨大的变革?夏天不可或缺。所有的果实都是在夏天孕育起来、膨胀起来而趋向成熟的。
而,冬天,尽管寒冷、丑陋、空旷,但冬天却是大合唱的前奏。冬天总是拼了命在积蓄、在酝酿。冬天一过去,春天立马会爆发,会呐喊。在冰层下,在雪野里,在泥土深处,在枯枝的躯体里。更在人们层层叠叠细密的心思里。冬天有雪,雪中有梅、有松、有竹、有兰。它们会撑起冬天的挺拔与强劲。
冬天,虽是个清淡的季节,却可以考验人的意志,历练人傲霜斗雪的精神。冬天总试图将许多人锤炼得玉骨冰肌、风骨凛凛。
而我,或许真的更喜欢春天或秋天。
我怕凉,怕冷,也怕热。
贪了凉,我会伤风,感冒,风湿骨痛,还会咳嗽甚至咯血,疼痛良久,错认春天亦是冬天;而到了天寒地冻的时节,我又常常会冷得瑟缩,生起冻疮来;热了,我会昏头昏脑,高烧不退,迷迷糊糊,胡言乱语,错认春秋冬全是夏天。也就是说,我的骨骼根本就不强健,甚至有可能严重缺钙,需要好好地锤打、冶炼,才能变得丰满起来,充盈起来。我的肢体也还不足以抵御尘世的雨雪风霜。需要加强锻炼,增强体质。
秋天很多时候,也是象着春天的,只是绿肥红瘦得更甚;温度近似,阳光与明月一般和煦。
冬天与春天和秋天也是常常分不清界线。冬天也常常的不冷,无雪无冰,甚至雷声轰鸣,大雾迷朦,象极了春夏之交的梅雨季节;与秋天那更象是孪生兄弟,一样的脱尽了叶子的枝杈纵横,一样的寒冷或温暖,一样的空旷与明净,一样的天高地阔。
四季就是这样交叉着生生不息,一如人的生命与青春。
人,在很年轻的时候,有可能成就伟业,一如春天一下子就过度到了秋天了;而,人在老年时,也有可能青春勃发,完成年轻时立志完成却未曾完成的心愿,结出一枚闪闪发光的硕大浑圆的果实。
无论是大自然的四季,还是人生的四季,常常就那样交叉地轮换、流转,也真的没有多么明显的界线。
我常常是浑沌的,或许浑沌些更好。
当然,我怕凉,怕热,怕冷,我是更希望人世间有着更多的春天和秋天的。而夏天和冬天却不可少,可以锤炼人的骨头,那就让我们扬起芬芳的笑脸,坦然地迎接每一个季节的到来吧?承受所有该来的风风雨雨、冷热暖凉吧?分不分得清界线,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