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两人的车正对着,车头蹭了一道,只差毫厘,是被逼停的。
“不是让你找我?”
他被放在了后座,厉盛单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胳膊搭着扶手。
“戒指呢。”
“还给你。”
厉盛抱着他,他不方便掏口袋,却直接被扔到了床上。
“抱歉,手没劲儿了。”
床陷下去一大片,厉盛脱了外套,在手上擦了一下就丢在了地上。
“送出去的东西,我没有要回来的习惯。”
外套是深色的,他没能及时发现,直到厉盛当着他面一件件褪去衣物,他才看到厉盛的左臂缠着纱布。
纱布被干涸的血液染成了黑色,新鲜的血液顺着他手臂的肌肉线条一路蜿蜒向下。
“医生呢?”
“不知道。”
厉盛冷笑了一下,光着上半身,一只膝盖已经压在了床上。
“你们做了。”
“你也不是不喜欢,是人不对。”
和今天会议室那些人眼中的凶光并无二致,他皱眉偏过头,手抵在厉盛的肩膀上。
“你先包扎,我还要忙。”
他知道厉盛当过兵,这种伤对厉盛来说不在话下。
“这么喜欢忙,再给你添乱,是不是正中下怀了?”
“先让开。”
他还没工夫问究竟要添什么乱,只是对这种侵略性极强的压制感到排斥。
“你推不动我,我教你。”
他的手腕被攥着压在伤口上,压得很紧,他能感受到掌心浸润着黏腻的血迹。
“心软会坏事儿。”
“心狠的见多了,心软的还是第一次见。”
厉盛彻底俯下身,头埋在他的肩膀,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戒指。
“在名利场写诗,没人念你的好。”
“不过我念。”
像蟒蛇一样被缠上,黑色的鳞片刮着他的肌肤,目露凶光的野兽垂首,吐出一枚戒指。
不过人总会下意识地警惕,担心蟒蛇有毒。
“我推不动你,你先起来。”
“没劲。”
他不知道厉盛是在阐述一个胳膊受伤的事实,还是在说自己一成不变的坚持。
厉盛双臂支着,利落地翻身下床,进了卫生间。
唰唰的水声停了,厉盛翻出一卷纱布,侧着身子,一圈一圈地解着,原来浸透的纱布被丢在了地上。
“我帮你。”
“敢看就过来。”
周围绽开的皮肉有些焦,中间是一个黑黑的弹孔,像是打到骨头了。
“需要包扎紧一点还是...”
“随你。”
炽热的目光烫得他手有些抖,他不知道分寸,只是按部就班地一圈圈缠着纱布。
两人目光对上,像在争执,为他今夜的去留。
在争执之中,道理是第三位的,试探是第二位的,明确双方的地位归属才是第一位的。
他想起身后野心勃勃的凶兽,做了决断。
如果他把自己置于上位,便可以自己做决定,不必总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