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
江京峋要找的几本书藏得都比较里面,等他找出来时才发现傅安里好像格外安静。
他从藏书的地方走出来,“傅安里?”
傅安里没应。
“老婆?”
江京峋这才觉得不对,把书放在旁边,去看看她在做什么。
待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他目光稍顿。
“怎么找到的这个?”
他声音很轻,极度的温柔,听不出责怪意,只有好奇。
“放在木箱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你,你让我自己看,我就自己打开看了看。”
她很乖地回答,也或者说,她是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江京峋并不介意她看。
虽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些他自己藏住了的秘密会被她发现,但被她这样知道,好像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他偷偷藏起来的曾经,不经意间被她窥见了丝丝缕缕。
江京峋低声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把她摁进怀里。
“我说过的,没有骗你。
我有好好地在珍藏我们的回忆。”
他低头吻她,一下一下地去啄她的唇。
“这不是我们的回忆。
刚开始是我一个人的,后来是你一个人的,没有同时美好地存在于我们之间过。”
她说,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江京峋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
可她又释然一笑,笑容璀璨若星,“逗你的啦。”
“还好,后来的这几年,我们有了共同的、想想就是很美的回忆。”
她轻而郑重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妥善放回原位,眼里有着眷恋。
当年的时光,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要是他们能在大学时相爱,那不知得少多少遗憾。
这些东西,真的勾起了她很多回忆。
江京峋或许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搂着她朝外走,“要不要回学校看看?”
今天是周一,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在上课,应该没人有功夫注意到他们,他们可以玩他们的。
正好傅安里刚出差回来,整个人懒懒倦倦的,也不想工作,他一提议,她就同意了,兴致提起来几分,他们直接开车就出发。
出去玩几天,也是休息。
中途傅安里接了管家的电话,说是小溏心要去陈家玩,傅安里没太在意,随口答应。
陈家嘛,她再放心不过了。
傅安里只交代记得早点带她回家,管家应下后她就很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可是她放心不意味着江京峋放心。
江京峋听说小溏心又去了陈家,只幽幽叹了口气。
傅安里失笑:“怎么了嘛?
俩孩子玩得好是好事,以后还能相互有个照应。”
在这个圈子里,哪里会嫌弃认识的人多呢?
而且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可靠,以后都是人脉。
江京峋冷笑一声:“我女儿不需要这些。
就算不说别的,她也有两个哥哥,轮不着去求人,用不上这些错综复杂的人脉。
混沌的世事不必她沾染,自有我和她哥哥护她周全。
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我也能保她一生无虞。”
这是作为他女儿的底气,也是他所能给女儿的最大的底气。
江京峋从小溏心出生的那天起就是这么想的,他压根没打算磨砺她,苦啊难的,哪里需要她去吃?
更不必为了今后,而去委屈着做什么,比如交友。
傅安里幽幽地看着他,听着这话,就算对象是她女儿她都忍不住酸一下:“做你女儿可真幸福。”
天呐,这种话,谁听了不感动?
从来没见过这样宠孩子的。
她听得都忍不住要吃醋。
这是什么绝世家庭?
她要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简直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江京峋敏锐地觉察到危险,下意识补了一句:“做我老婆更幸福。”
“感觉不到呢。”
傅安里可没说瞎话,可不是嘛?
作为小溏心,做梦都要笑醒的,那种幸福是难以形容的。
江京峋阵阵失笑。
“不用比的。”
他说,“在我心里,她、还有言言年年,永远及不上你重要。”
傅安里默默转过头,嘴角偷偷翘起。
哎。
这样不行,怎么能三两句话就哄得熨熨贴贴的呢?
“要是说是男孩,我倒也没有这么担心,但是正因为是女儿,我们才要更操心一些。”
他说,“从她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我们要操心一辈子的。”
“是你操心。”
傅安里纠正,“我可没你那么操心,老父亲。”
江京峋幽幽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想啊,可是忍不住啊。
尤其是当陈朝洲出现时,他的脑子里总是自动响起警报。
——那就像是一个父亲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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