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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总算喘过一口气来:“这样就太好了,多亏了王后平日在这些方面下的功夫。”
想了想,高宗接着说:“摄政要是这样表示的话,那我们的情况就不妙了。”
“王上圣明,这件事非同小可,摄政在大妃娘娘那里碰壁,就会在别的方面加速进事,所以,王上也要尽快安排了。王上的时间,应该到了。”
“时候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上早就成年了,我们的势力基础日益牢靠,现在应该可以亲政了。王上,把摄政随心所欲掌控国家的权力收回来吧。”
高宗听了这话,心情虽然有些激动,但又突然感觉到悲伤:“王后虽然这样说,但是,摄政会轻易的放弃吗?”
“当然,把大院府大监赶下摄政的位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要是赖着不走,我们就要运用力量把他赶下来。”
“这位长辈坚如钢铁,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赶下台来呢?”
闵妃坚定的答道:“这件事情,臣妾已经谋划好了,请王上相信臣妾,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臣妾去办,臣妾将不胜感激。”
“那么,这件事情就由王后主持吧,事到如今,我不相信王后还会相信谁呢?”
大院君继游说赵大妃废后失败之后,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眼看着闵氏集团一天天壮大,难道就无计可施么?他决意抛出撒手锏,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
是日,大院君召集群臣到思政殿,他则上康宁殿找高宗。
“请王上移架到思政殿去吧,册封王世子之事非常重要。”
大院君的态度极为强硬。
高宗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拖延道:“摄政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朕吧,您就不必操心了。”
“王上!”
“父亲,册封王世子之事,不需要急于一时吧。”
“王上,如今国内局势动荡,只有早日册封王世子,王室的基石才会稳固,国家才能屹立不摇,请王上到思政殿商议册封王世子之事。”
大院君转身出了房门,对侍奉的宫人命令道:“要伺候王上到思政殿去,听懂了吗?”
內官慌忙答到:“是,大人。”
高宗在闵妃的怂恿下尝到了帝王的滋味,着迷于发号施令的威严之中,在闵妃启蒙下,也找到了对抗父亲的勇气。此时,他想成为真正的帝王,虽然他对于父亲的催逼仍心有余悸,但是这次并不像那么快地对父亲投降。
思政殿上,大院君想先取得群臣的支持:“元子猝死是非常不幸的,大殿上下忧心此事也不在话下。一国之主,必须要确定继任王位的王子,全国百姓才能安心。幸好李贵人为王上生下一子,今年已经6岁了,这个年纪册封王世子也绰绰有余,大家今天在此表个态,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心。请各位说说自己的想法。”
朝廷重臣人人自危,大院君虽不好得罪,闵氏一派也不可轻视,人人不敢发言。大院君只好点名:“请各位说说话吧!领相大人意下如何?”
洪淳穆惊道:“非常抱歉,事出突然,老臣”
大院君语带不满:“王上登基已经超过9个年头了,但是至今尚未册封王世子,万一王上遭遇不测,朝廷上下岂不束手无策吗?”
闵升镐说道:“王上今年不过21岁,大院夫大监说什么遭遇不测,听起来真是刺耳!”
大院君一派辩道:“万事都要早作准备才是啊!”
闵升镐说:“王后现在正值年轻,如此急于册封李氏之子,于情于理实在不宜。”
李景夏怒道:“真要说道情理,大院君大人说得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啊!”
闵升镐再言:“此事不需如此着急。王后娘娘不是年过20从未怀过身孕,只是生下元子不幸夭折,按道理也应该再等一阵子才是。”
李景夏叫道:“王上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等待王后娘娘生下元子!”
闵升镐并不着急,朗声道:“以后王后娘娘生下元子之时,大人将如何面对王后?此时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李景夏怒火中烧:“我这是胡言乱语?你真是太过分了!”
闵升镐回应:“过分的不是我,而是大院府大监。聚拢诸位大臣,肆意评论至高无上的王后,任凭汝等如宰割鱼肉般肆无忌惮,这是做臣子的道理么?王后失去元子,正处于哀恸伤心之中,诸位不思安慰王后,反而怂恿册立庶出之子,这岂是做臣子的本分?”
一旁的大院君按捺不住,突然大声喝道:“岂有此理!李贵人所生之子不是王上的骨肉么?承旨在做什么?!还去请王上过来?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要下定论!”
闵升镐袍袖一拂,站到了一边。
都承旨得到大院君的命令,慌忙到康宁殿催请。
“王上,大院夫大监与六曹宰相全部聚集在思政殿,等候王上驾到。”
高宗道:“朕不过去。”
都承旨双腿打颤,可怜巴巴地出声:“王上”
“父亲处理政事,何时曾经问过朕的意思?这次,也请父亲随自己的意思决定好了!”
承旨伏身叩头,嘴里嘟囔着:“王上”
高宗怒道:“朕感到全身不适不適,动弹不得!”
李內官忙小声劝都承旨:“快回去通报吧。”
都承旨苦瓜般的一张脸,轻声说:“李內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院府大监的脾气”
李內官正色道:“你要再这样,就是对王上无礼了!”
都承旨带着浑身大汗退出康宁殿。
高宗心中混乱一片,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应该怎样收场?自己是否太绝情了,毕竟完和君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虽然怜恤王后,但是,这样坚持,一定要等待王后生出了儿子才册封王世子,是否也过分了?
高宗正在心乱狐疑之际,后宫之中的闵妃已得到消息,来到了康宁殿。
“王上”
“哦,是王后啊,你来此作甚?”
“王上,臣妾已经知道了,请王上遵从摄政的意思吧。”
高宗看着闵妃,不知道她的意思究竟是怎样的,答道:“王后不要这么说,你看朕的意思就好了。”
闵妃自觉突然之间无法抗辩大院君,也清楚高宗一定抵挡不住大院君的逼迫,不如顺水推舟吧,等到推翻了大院君的那天,什么完和君,什么王世子,不都是她闵妃一个人说了算么?因此说道:
“王上躲着不见摄政,事情也无法解决。今天没有定论,摄政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不肯就此罢手。今天无法定论,摄政会要求明天,明天无法定论,摄政就会要求后天。所以,请王上照摄政的意思去做吧,如果王上违背了父亲的意思,只会让臣妾的处境更困难。”
高宗想了想,看得出王后说的是实情,既然王后如此表态,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那很好,朕就过去好了。”
高宗踏出殿门,迎面碰上再次来催请的都承旨,都承旨正在惶恐该如何是好,见到高宗。马上趴下:“王上小的该死”
高宗看也不看,径直朝思政殿走去。都承旨仍旧趴在原地,浑身发抖,一遍一遍地说:“王上小的该死”
思政殿外,群臣跑出来透透气。
“为什么要这样拖拖拉拉呢?”
大院君一派的一位官员小声说道:“我们将完和君册封为王世子之后,再奏请王上不就得了吗?”
他的抱怨招来群臣的白眼,只好讪讪地走到一边。
金炳冀等人准备离开,李景夏马上喝道:“今天诸位休想回家了,看来大院府大监今天必须要做个了断才肯罢休,各位早点有所准备吧!”
群臣闹闹嚷嚷之间,忽然看见高宗到来,慌忙叩头,高宗转身进殿。
大院君见高宗到来,心中略放轻松,叩头说道:“王上,而尽之际,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已经迫在眉睫,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落坐,面带不悦,半天说道:“摄政大人也太心急了吧,王后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应该好好安慰才是,怎么如此着急册立王世子?”
“老臣惶恐。实在是国家无王世子不能稳固根基呀!”
闵升镐上前跪倒:“王上所言极是,册立王世子之事仓促之间怎能定夺?”
大院局不加思索:“此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大院君一派尽皆跪倒,齐声说道:“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见此阵势,心中发毛,暗暗寻思:“多亏了王后早早建议扶植自己的势力,看今天摄政一派如此猖狂,岂有我说话的地方。”
高宗挥了挥手道:“也罢!朕是可有可无之人,一切听摄政大人的意思吧!”
大院君忙道:“老臣惶恐。王上之意是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都承旨,拟定奏请大清国的国书,将此事告知大清国,等待天国奏批!”
闵升镐伏地叫道:“王上!”
其余众臣惊讶的无话可说,高宗起身,面沉似水:“朕无力忤逆父亲,但是朕果真只是父亲的傀儡么?”
大院君众臣伏地叩头“王上”之声遍地传来,高宗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