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给他就是了,我们到绿城来,再也不回去了行不行?”
修司旻嘴角轻勾了下,“这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事?你想过的,我都想过。”
“你相信我,肯定会没事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修司旻摇了摇头。“津津,他要什么就给他吧,只要你和文文能好好的……”
“不,我要你也好好的。”顾津津握紧了修司旻的手掌,“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信好不好?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你别这样,你快好起来……”
修司旻的眼帘半是睁开着,“津津。”
“我们转院好不好?再去别的医院……”
修司旻轻摇下头。“我好累,我没力气了,你听我好好地说话行吗?我怕我想说的话要来不及说完……”
“好,你说,你说。”顾津津强忍着哭腔,她太阳穴处隐隐作痛,也不敢再去看修司旻的样子,她只是握紧了男人的手,将前额紧贴着修司旻的手背。
抢救室的门还是关着的,宋宇宁靠着墙壁,一语不发。
靳寓廷眼睛紧盯着那扇门,从他看到修司旻在车里的那副样子时,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当着顾津津的面不能说透罢了。
孔诚坐在他边上,时间不早了,可靳寓廷这会肯定是不会走的。
“九爷。”
靳寓廷轻叹口气,示意他别再开口,可孔诚还是忍不住说道。“这边都是修司旻的人,您……您不适合留在这,我怕待会万一……”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孔诚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
靳寓廷自然也不希望修司旻出事,至少是现在不能有事。修司旻是被他设计后才连夜要回去的,他也算心思周全的人,半路出事多多少少也跟他仓促往回赶有关。这事若是被顾津津知道了的话……
靳寓廷双手交握,不敢再往下想,可是各种最坏的可能性在他脑子里充斥着,他深知要是顾津津知道了那件事是他算计,她肯定是不会再原谅他的。
抢救室内,顾津津咬紧了牙关不说一句话。
修司旻的声音越来越无力,“我记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会刚记事,有一次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家里的保姆不好跟那些小孩子计较。是他冲出来把他们给揍了,他说我是他弟弟,谁都不许欺负我……”
顾津津不住哽咽着,可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人心都变了呢?
为什么修辅成那样执意,非要了修司旻的命不可呢?
他们是兄弟啊,即便没有血缘,那也是兄弟。
“我一直一直都记着那件事,我不该记着的,我如果能全部忘掉的话,多好?我知道……没什么比我自己活着,更好的了,可好多次了,我到最后都收手了。我总会想着小时候是叫他哥哥的。”
顾津津紧握着修司旻的手不松开,“你别说了,留点力气。”
他是再也没力气了。
从家里的父母双亲死后,修司旻就再没了庇佑,修辅成是猛虎,他也被逼成了一匹凶狼。可是这匹狼再狠,却总是在紧要的关头,留着那一点点一丝丝的亲情,这是致命的,但是对于修司旻来说,他最亲的人除了修善文和顾津津以外,好像就只有修辅成了。
这一切对顾津津来说,都太突然了。
她完全接受不了,前一刻修司旻还站在她面前,好好地跟她讲着话,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幅模样?
“他完全没把你当成弟弟,也不是你的亲人……”
修司旻没说话,顾津津这会恨不得活活将修辅成掐死,“你好好养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修司旻还是没有应答。
顾津津枕在他的身边,忽然就慌了,她颤抖着手,摸了摸修司旻的手指,她不敢抬头。顾津津只能将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别吓我。”
可是再也没有人回答她一声,顾津津强忍着害怕,直起身,目光一点点挪到修司旻的脸上,他双目紧闭,顾津津尖叫了一声。“啊——”
声音透过门板传到外面,靳寓廷只觉一惊,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顾津津急切地要找到那些医生和护士,“救命啊!”
听到她的呼喊声,负责抢救的医生过来了,她将顾津津拉开,但顾津津很快就看到她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什、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顾津津说什么都不相信,“不可能啊,他刚刚还跟我在说话呢,不是,他……他不会这样走掉的。”
修司旻走得很快,前前后后也不到半小时,顾津津看着手术台上的男人,却还是不相信。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痛,好痛,但也比不过心痛。
即便都这样了,顾津津还是摇了摇头,她看到的难道都是幻觉吗?还是她在做梦?
修司旻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呢?
这恐怕是一场噩梦。医生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宣布了死亡时间,并将白色的被单拉高盖过修司旻的头顶。
顾津津痛哭出声,上前撕扯,将被单拉了下去。“修司旻,你起来,你起来!”
“你别这样。”旁边的护士想要劝她。
顾津津双眼通红,拦在手术台跟前不让别人靠近,“他只是昏迷了而已,你们为什么不救他?难道你们是修辅成的人?我要转院,我要转院!”
她说什么都不相信修司旻竟然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