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跪地,似是强忍悲痛地哭道:“铁老哥,你是因我才被他们逼死的,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吴名等人本在帷幔后休息,此时已被两人对话吵醒,忙都掀幔走出。
马逆见到三人后,大吃一惊,一下跳了起来,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却忽然睁得老大,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抽搐了两下。
“马总管,怎么是你?”袁心怡见到马逆大吃一惊道。
“原来侯府的马总管便是赵复周要找的马逆。”吴名也非常诧异地道。
马总管干笑了一声道:“不错,看来你们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吴公子原来还尚在人间,真是可喜可贺呐,你的眼睛是?……”他面色苍白,表情僵硬地道。
“托马总管的福,我是大难不死。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囚禁我的黑衣人是谁,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知道了。至于我的眼睛,不过是最近受了点伤,暂时失明,没有大碍的。”吴名愤懑,却又心有不甘地道。
“咳咳。如果郭统领还在侯府的话,兴许会查得出来。”马渠发现吴名并没有识破他的身份,脸上忽然带着笑容说道。
“不说这个了。马总管应该是接到灰鸽传信才赶来的吧?!”吴名问。
“算是吧,那灰色信鸽是我和铁老哥约好的危险信号,一旦遇到危险情况,他便会放飞。”马渠用细小的眼睛瞄了下万宗又问道:“这位是?”
“在下御前一品带刀侍卫万宗。”万宗并没打算隐瞒身份,继续道:“马总管应该知道是谁在找你的吧?”
马渠神情黯然道:“我自然知道,是前朝余孽和运河帮,这两年他们一直都在找我,听侯爷说,苗司通已被他们杀死了,尸身头颅都在下风口运河中被发现了。”
“马总管对大新朝也算是立下赫赫功劳,没有当年下风口那一战的大胜,怕是大新朝的建立至少要延后五年。”万宗笑道。
“万总管,过奖了。”马渠满脸堆笑地道。
“马总管,那灰鸽子你已收到了。但白鸽子却又被他们放飞了,还派人专门跟踪,恐怕你在侯府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所以,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甚至于侯府也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吴名道。
“啊?!吴名哥哥,那我爹,他岂不是会很危险?”袁心怡虽对自己父亲心存芥蒂,但毕竟血脉相连,仍禁不住担忧地问道。
“只怕会是这样,那些人如果不能精准地找到马逆,怕整个侯府以后也就难以安宁了。”吴名叹道。
“那,那可怎么办呢?!”袁心怡满脸焦虑地问。
“万大哥,我们应该尽快通知侯爷,让他做好防范。”吴名对万宗道。
“小姐放心,侯爷早就知道了此事,他甚至比我知道得更早。我今天之所以能出侯府到这儿来,也是经侯爷同意的。”马渠忽然道。
“哦?!侯爷是怎么那么早知道的?”吴名感到非常奇怪。
“自然是因为运河帮西樵分舵关键位置有侯爷的人。帮中的一举一动,侯爷都能及时了如指掌。并且,他也早就知道了我就是马逆。所以,在赵复周剪翅放飞白鸽前,已经有人及时地放飞信鸽去告知他此事。早在那白鸽飞入范阳城前,侯爷便派数人守在西樵镇方向,放暗箭将它射杀了。”马渠道。
“太好了!我这就放心了。”袁心怡喜笑颜开。
“袁侯爷真是精明果断,令人折服。”万宗赞道。
“这样的话,看来那伙人暂时还查不到侯府。但以赵复周的聪明,怕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不知马总管冒险来西樵镇,所为何事?”吴名问道。
马渠忽然挤出几滴眼泪,神色哀伤地道:“我接到灰鸽后,就担心起铁老哥的安危。后来,侯爷把我叫去,便告诉了我铁老哥已咬舌自尽了……呜呜……我们两个亦师亦友,情同兄弟。所以,我必须要来看看他,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殓尸归乡,让他叶落归根。”马渠干哭了几声。
“归根?难道我爹他不是本地人?”铁准满脸惊疑地问。
“是啊,贤侄,他是河北沧州人氏,难道铁老哥从未告诉过你么?”马渠似乎难以置信地问。
铁准摇摇头。
“也难为了铁老哥,为了我的安全,连自己的身份也隐藏的密不透风。贤侄可千万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马叔叔。”马渠抹了下眼睛道。
“我不怪我爹,更不会怪马叔叔。我打心底对我爹敬重,他很仁义。”铁准眼里掠过一丝光辉。
“不错,铁老伯十几年来一直守口如瓶,又为朋友宁死不叛,的确令人钦佩。”万宗由衷地赞叹道。
“马总管准备什么时候将铁老伯送归故里?”吴名问。
“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那伙人去范阳寻不到人,再次折回来找到这里。”
说完,他突然跪在地上,郑重地对着棺材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道:“贤侄,马叔叔对不住你了,我要带你爹回老家了。”
说完,他一手掀开棺盖,将铁老伯尸身抓出扛在背上。
几人见状,被他的突然举动都惊了一跳。
“马叔叔,您也带我去吧,我想送我爹最后一程。”铁准哭着道。
“贤侄,此去路途遥遥,再说,运河帮人广眼杂,难说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别去了,等叶落归根后,我定将令尊安葬地告诉你。”说完,他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夜色中。
“啊?!原来马总管会武功啊?他轻功竟然这么高啊。”
袁心怡惊讶道。
“他会武功?”吴名内心一动,随后又心下喃喃道:
“算了,也许是我太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