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晓的微光中,钟卉迟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是清晨凛冽的风声,如远古的吟唱,穿透窗缝,轻拂着室内的暖意。
她置身于房间中,暖气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将她从寒冷的梦境中温柔唤醒。
窗外的万物在一片雾气中显得落寞而萧条,但远处的松树却仍在努力地与寒冬抗衡。
钟卉迟忍着困意艰难起床。
她今早约了自己的大学导师顾之澜教授做新闻采访。
顾之澜是《新都报》的主编,大学期间担任钟卉迟的专业课教授。
第一次上他的课时,钟卉迟大一。
他穿着一身得体考究的中山装站在讲台上。
在他的身上,钟卉迟看到了“温文儒雅”最好的诠释。
岁月带给他的不是皱纹,而是深刻的思想沉淀和极高的文学素养。
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第一堂课上,顾之澜对大家讲了某位伟人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铁肩担道义,妙笔着文章。”
钟卉迟专业成绩名列前茅,是顾之澜的得意门生,毕业后两人还保持着联系。
在做记者的这条路上,顾之澜给过她太多帮助与引导了。
钟卉迟一直很尊敬他。
顾之澜自退休后就搬进了城郊的别墅里,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老。
从市区开过去,大约得一小时。
钟卉迟刚坐上车,就接到了徐南知的电话。
男人清浅的声音传进耳中,“迟迟,我今天回帝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吃个晚饭?”
钟卉迟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她看了眼时间,笑着应下,“好啊,地方你来定,今晚我请客。”
那头有轻微的笑声传来,男人又说,“行啊,你请客,我买单。”
诙谐的语气成功逗笑了钟卉迟,“行,那就晚上见了。”
“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说啦。”
徐南知听出她在开车,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后便挂了电话。
到达顾之澜的别墅门口时,天空落了点小雨。
钟卉迟穿的不多,周身被湿冷的寒意裹挟。
保姆来开门时,室内的暖气传来,温暖了许多。
顾之澜早早地等候在客厅,“小迟来啦,我这儿不好找吧,太偏了。”
钟卉迟莞尔,“老师哪里的话,好找的,只是我开车技术一般,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你这孩子。”顾之澜笑下,“那咱们现在开始?”
“好。”
顾之澜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他与妻子是青梅竹马,后来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德高望重的芭蕾大师,曾经在C国的舞团担任首席。
退休后和他一起住进了郊外的别墅。
二人是丁克,膝下并无子嗣。
钟卉迟与顾之澜许久没见,做完采访后,聊了许多。
末了,顾之澜问她:“小迟,你在南城电视台已经有了不错的成绩,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卉迟笑笑,答道:“突然回来的原因,一是因为答应了父母,两年后回帝都,二是因为......”
“那段时间对记者这个行业有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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