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其向东逃窜,孤会派韩当率领骑兵协助。”
“诺。”
“徐璆何在?”
“末将在。”
“你部兵马损失惨重,协助李旻将军,严防李傕、吕布向东逃窜,不得有误。”
“诺。”
邙山北门向东。
是整个计划中最薄弱的一点。
刘辨在这里花费的心血,同样是最多的。
以粮车、树木、拒马等限制骑兵驰骋的策略,几乎全部布置在这里。
甚至,众诸侯的大营,同样扎在此处,接连成片,非常唬人。
“至于梓村这里。”
梓村是最终的收网点。
原本。
刘辨是准备亲自驻守,与刘宠配合,将贼子吕布战败。
但是现在,曹操、鲍信共计一万兵马,尽皆在此,又何必刘辨亲自出手。
刘辨的目光落在曹操身上:“曹操、鲍信何在?”
二人横出一步,齐齐拱手抱拳:“末将在。”
“梓村是整个计划的核心。”
刘辨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能够将吕布、李傕的队伍彻底消灭,全靠这里的阻击与陈王的配合。”
“原本孤是要亲自驻守的。”
“但现在......”
刘辨双目炯炯,凝视着曹操,铿锵言道:“孤将此处的防务交给你们,一旦吕布、李傕的骑兵杀奔此处,务必要将其阻截,配合陈王,歼而灭之。”
刹那间,曹操倍感惶恐,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生怕辜负弘农王的信任,但同时又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重视。
这对于一个蹉跎了半辈子的人,是何等的荣耀!
“这......”
沉吟片刻,曹操终究还是拱手抱拳:“殿下放心,末将必竭尽全力,阻截吕布、李傕,不负殿下信任。”
鲍信只感觉做梦一般,若非曹操轻拽他的衣袖,他甚至怔不回神来:“呃......那个......殿下放心,我等必不负厚望。”
“嗯!”
刘辨肯定地点点头,叮嘱道:“切记!吕布实力强横,绝非一人可敌,尔等务必分出大将牵制,否则必会被其冲溃阵型。”
“一旦战事打响,孤会立刻调动兵马,兵分两路赶来驰援,尔等只需坚持到张辽赶来,吕布、李傕二人,必会被聚歼于邙山脚下。”
曹操更加安心,欠身拱手:“诺。”
......
刘辨安排完军务,长出口气,轻声道:“既如此,各自回营,准备接下来的战事吧。”
众诸侯齐齐拱手:“诺。”
旋即。
各自躬身,倒着离开大帐。
曹操出了大营,翻身上马:“允诚,殿下只命我等阻击吕布,却没有更加详细的安排,此意明显是在考验我等能力。”
“没错。”
对此,鲍信同样深有感触:“信亦有同感,不知孟德有何打算?”
曹操目光瞥向西方:“不管怎样,咱们先去梓村,观察一下地形条件,我相信弘农王不会平白无故选择这里作为阻击点。”
鲍信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曹操欣喜:“走。”
驾—!
一路向西。
不多时,二人便抵达梓村。
曹操环绕梓村,观察过地形后,忍不住点头称赞:“弘农王果然深谙兵法,于此处埋伏,的确是至关重要的。”
“没错!”
鲍信在兵法上虽不如曹操,但亦精熟此道:“梓村位于邙山脚下,道路狭窄,而其背后的瀍水又尚未搁浅,的确是伏兵要地。”
虽然,过了梓村,瀍水依旧会向西北,继续压榨骑兵的作战空间,但要不了多久,瀍水便会搁浅,骑兵纵马而过,毫无半点压力。
“不仅如此!”
曹操眼神闪烁精芒,凝望着北面的森林:“你瞧北面邙山森林,草木茂盛,可埋伏步兵,但骑兵却毫无遁入的可能。”
“从北面村口至邙山山脚,殿下已经派人开挖了宽幅足有二十步的陷马坑阵,若再配之以拒马等物,吕布、李傕岂能通过。”
显然。
曹操的观察更加仔细。
他通过梓村附近的细节,已经能够摸清楚弘农王在这里的部署:“允诚啊,弘农王简直是在白送战功于你我二人。”
“嗯。”
鲍信点点头,一脸的难以置信:“孟德,咱们绝对不能让弘农王失望。”
曹操长出口气:“放心吧,此役必胜。”
鲍信澹笑:“还是那句话,我信你!”
“走,回营。”
“嗯。”
******
此刻。
雒阳城。
狼骑大营。
中军,大帐。
吕布高坐上首,愁眉不展:“宋宪,军中还剩几日粮草?”
宋宪拱手,老实回答:“已不足三日了。”
“三日?”
吕布眼瞪如铃,不敢相信消耗地竟如此之快:“怎么可能只剩三日之粮?”
宋宪解释道:“主公,虽然我军折损了一部分将士,但战马却一匹没少,他们的粮草没办法省,而且伤员恢复身体,消耗粮草更重。”
“该死!”
吕布暗骂一声,惆怅不已。
他努力想办法缩减用度,但终究还是徒劳。
若是再这样下去,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吕布抬头望去。
但见,大将曹性急匆匆入帐,欠身拱手道:“主公,末将在巡营时,发现驻守于北门的诸侯引兵离开,从方向上看,应该是直奔渑池去的。”
“渑池?”
吕布身子勐地往前一探,眼神中闪烁光芒:“走了多少兵马?”
曹性朗声回答:“至少五、六万人。”
“五、六万人?”
“嗯。”
曹性点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昨日似乎有关东诸侯赶来相会,河对岸多出数个营寨,想来这些兵马全都是他们的。”
“原来如此。”
吕布安下心来,长出口气:“莫非弘农王以为雒阳必胜,因此防备松懈,抽调出兵马,准备强攻渑池?”
不得不承认。
的确有这个可能。
而且,可能性还不低。
毕竟当初,他们的主要任务,便是袭扰弘农王,令其难以追杀董卓。
可吕布、李傕怎么也没有想到,弘农王居然舍弃了董卓,集中全部兵马围攻他们。
如此反其道而行之,的确杀了吕布、李傕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已经过了七日之久,又有关东援兵赶来,自然可以抽出兵马,继续追杀董卓。
此乃情理之中。
“没错。”
吕布自问自答,感觉自己get到了关键点,唇角绽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他急忙抬头,望向曹性:“北门可还有兵马驻守?”
曹性早已亲自侦察过:“有,如往常一般,依旧是陈王刘宠和颍川郡守李旻的部队,从表面上看,与此前没什么不同。”
“哼!”
吕布则是轻哼一声:“弘农王该不会以为,这样便可瞒天过海吗?”
此时此刻,吕布已经认定,弘农王是在虚张声势。
北门方向兵力锐减,让吕布有了突围的可能。
吕布又岂能放过这活下去的机会。
曹性皱着眉,摇了摇头:“雒阳除了北面是山势外,其余尽皆平原,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绝不可能逃得过我军眼睛。”
“末将以为......”
曹性相对比较谨慎,提出自己的意见:“北门外的兵马没有动,或许只是假象,弘农王可能早已加强了防御,只是我等还不知道。”
“有道理。”
吕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弘农王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他早已领教过:“李傕、郭汜那里,可有动静?”
曹性摇了摇头:“末将不知,但可以肯定,瞒不过他们。”
宋宪轻声道:“主公,相对于东、西、南三门的守卫,虽然北门是陈王刘宠、颍川李旻驻守,但其实力却难于其余三门相比。”
“末将以为。”
言至于此,宋宪拱手抱拳:“这对于我军而言,倒是一次突围的好机会,虽然邙山这条路比较难走,但只要过了桥,不论向东向西,皆有我狼骑用武之地。”
“嗯。”
这一点,吕布何尝不明白:“向东相对容易些,不过那里有关东诸侯成片的营地,而且各路皆设有拒马,想要突围,没那么容易。”
“而向西......”
吕布沉吟了片刻:“上林苑处乃是陈王刘宠的大营,他虽是弘农王亲信,但战力却难以与其余三门抗衡,突围或许比较容易。”
曹性拱手,提出异议:“可是将军,向西的话,有瀍水阻隔,一旦北门战斗打响,弘农王可从西门调集兵马驰援,预计一个时辰内,可以赶来。”
“一个时辰?”
吕布顿吃一惊。
这样的时间条件下,他们能否冲破桥面的阻碍,仍是个问题:“时间太紧,除非我狼骑能在半个时辰内,冲破桥面阻碍。”
“太难了。”
曹性艰难地摇了摇头:“若是抛开队伍集合的时间,填补陷马坑的时间,即便北门的守军不如南门,依旧是难如登天。”
“曹司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宋宪横出一步,毫不犹豫地打断曹性,朗声言道:“若是主公能亲自打头阵,我狼骑将士必可全力以赴,何况如今粮草耗尽,众将士必然会死战。”
“试问:”
宋宪目光扫过众人:“陈王刘宠的兵马如何抵挡?”
吕布深吸口气:“本将军打头阵,区区陈王,岂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