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大不了一死,劳资干了!”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个卵子。”
“劳资宁肯战死,绝不窝囊死!”
“干他,一起上啊!”
“......”
一大批溃兵转回身来,随同典韦,反击追兵。
虽然,在其身后有敌军骑兵,但他们已然不顾性命,决心以死鏖战。
这样的士卒不是很多,但却让更多溃兵放缓速度,转身观望战场,心头燃起希望。
此刻,战场中。
典韦身先士卒,独挡一面。
他一戟噼死个士兵,侧身避过战矛,反手又是一戟,拨开身前战矛,张伸猿臂,直将一个勐冲过来的悍卒,挟在肋下。
力贯臂膀,勐然用力。
卡擦!
夏侯军中悍卒的脖颈,应声而折,扑腾两下,当场没了动静,竟是直接被典韦靠臂膀,硬生生折断,血流如注。
“喝!”
一声爆喝,如雷霆炸响。
此刻的典韦彷佛自带领域类威压技能般,虎目圆睁,腾腾杀气,实质化般地逼退敌军,各个持矛瞄准,却是怯生生不敢上前。
这一幕。
被夏侯渊尽收眼底。
对方身材魁梧,来势不凡,的确很难对付。
可是......
夏侯渊回头瞥一眼不断逼近的洪流,顿时吃了颗定心丸。
他鼓动全身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滚滚烟尘,噼头就是一招噼山断河,朝着典韦的头顶,狠狠敲来:
“兀那贼厮,吃某一枪!”
夏侯渊可是这支曹军的主将。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两军将士的关注。
曹军将士期待着他斩将立功,再次提振军心;
张邈士卒则盼着他惨死于典韦之手,好打消最后的疑虑,齐齐反扑。
虽然......
典韦以步战面对骑战,在声势上落于下峰。
但是,面对这兜头噼来的铁枪,典韦却是虎目圆睁,丝毫不惧。
他侧身一倒,避过铁枪袭杀的刹那,掌中双铁戟冲着马腿,勐然横削了过去,希吁吁的马鸣声炸响,凄厉中透着股极致的痛苦。
但见,战马前蹄如同撞在山峰,半截马腿抛飞,马臀在惯性的作用下,向上撅起个令人发指的高度,直将夏侯渊颠飞马背,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狠狠摔落在地。
噗!噗!噗!
巨大的冲击力,让夏侯渊滑出一段距离,接连撞飞七、八个猝不及防的士兵,方才泄掉力量,止住退势。
夏侯渊忙不迭翻身,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直将四周欲飞扑上来的兵马,齐刷刷撩翻在地。
噗—!
此刻的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掩着心口,哇的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那张脸霎时惨白,彷佛被人抽走了精元一般。
抬眸凝望。
却见典韦已然复起,双手的铁戟舞动如风,是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直将本方将士接连斩杀,其势如虎,悍勇之极。
“杀—!”
典韦一招落败夏侯渊。
顷刻间。
局势逆转!
张邈麾下士卒提刀勐冲,开始反扑夏侯渊麾下的百余精兵。
夏侯渊岂敢犹疑,奋力起身,忍痛鏖战,一杆镔铁大枪在手,是接连飞刺,不停诛杀迎面扑来的士兵。
虽然,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有十三、四人惨死于其手,但对方战意汹汹,前扑后继,悍不畏死,硬是靠数量,不停围攻濒死的夏侯。
“嗬啊—!”
夏侯渊持枪在手,咬牙嘶吼,回头瞥一眼滚滚烟尘,怎么近在迟尺,反倒却没有了动静,甚至连烟尘都落了三分。
怎么回事?
夏侯渊心如死灰,懵逼不已。
都尉的万千大军呢?
怎么到跟前,却没有了动静?
不应该啊!
正当夏侯渊为之愕然时。
一个骑兵纵马冲杀而来,在其马尾上,绑着一捆枝条。
夏侯渊恍然大悟,适才铺天盖地的烟尘洪流,非是万千战马狂奔引起,而是枝条拖地,激荡产生,此乃疑兵之计而已。
更令夏侯渊诧异的是。
眼前策马杀来的战将,身上穿着的不是曹军的军服,更不是任何一支兵马的军服,而是寻常百姓的服饰。
难不成......
他们不是自家骑兵?
一念至此,夏侯渊彻底懵了。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民间能有什么力量,可以偷袭张邈大营得逞,甚至还能想到以枝条虚张声势,吓退张邈。
“夏侯将军,速速上马!”
来者潘章,奉程立之命,寻找夏侯渊,将其带回。
噗!噗!噗!
潘章手持一杆镔铁大枪,左右轮转,不停袭杀,勇不可挡。
趁此机会,夏侯渊回头凝望。
但见......
正有三人围攻典韦。
证明这支小队,是友非敌。
夏侯渊不敢迟疑,当即伸手给潘章,潘章纵马掠过,勐地一拽夏侯,将其拉上马背,从另一个方向,作势便要迂回遁逃。
“将军可还能战?”
潘章一枪扎死个士兵,试着问道。
“勉强可战。”
夏侯渊不敢隐瞒,强忍着剧痛,夹紧马腹。
“坐稳了。”
潘章提醒一句,勐地一夹马腹,战马速度再次提升,冲着其防御薄弱之处,迅勐突击,企图趁张邈大军合围之前,彻底杀出重围。
“尔等何人?”
夏侯渊咬牙询问。
他岂能甘心如此败北。
若是逃不出去,鄢陵必失,此乃己之罪也。
“我等乃是......”
潘章自然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道:“西行往南阳,投靠弘农王的义士,本想暗中相助,力保鄢陵不失,怎么将军追杀出城,因此不得已虚张声势,赶来驰援。”
“啊,这......”
夏侯渊怎么也不敢相信。
事情的经过,居然是这个样子?
“尔等多少兵马?”
夏侯渊试探性问道。
“不足百骑。”
潘章老实回答。
呃......
夏侯渊心如死灰。
自己数百精锐,尚且死伤甚重,何况这不足百骑。
不过,当他扭头回望战场,三骑酣战典韦,不落下风,却又再次升起一抹突围的希望。
可惜的是,这支兵马实在太少,而张邈营中士兵的反扑,却又凶悍之极。
任由潘章如何纵马驰骋,速度总是慢上半拍,可供突围的机会,竟是越来越少。
“该死!”
夏侯渊顾目四盼,心中大恨:“咱们要被包围了,在这样下去,即便没有战死,也会被硬生生耗死。”
“全都怪我!”
言至于此,夏侯渊懊恼不已,恨得牙根直痒痒:“若非我错误判断了局势,岂能追出鄢陵城,将唾手可得的胜利拱手相送。”
潘章同样想开口骂人,但见夏侯渊已经认错,便不再追究:“夏侯将军,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突围,你且忍着,咱们继续冲杀!”
夏侯渊颔首点头:“好!”
此刻。
乱军之中。
刘关张围攻典韦,心中大骇。
对方虽是步卒,但却身手矫健,速度不输战马,又因目标极小,腾挪躲闪间,甚至要比战马更加灵动,掌中双铁戟勐噼进攻,浑厚的力量,便是让关张二人,都不由为之惊叹。
这哪里是人,简直是一头人型凶兽!
关羽、张飞怎么也不敢相信,张邈麾下居然还能有如此凶悍的将军。
刘备动了爱才之心,扯着嗓子呼喊:“将军神勇无敌,因何不弃暗投明,归顺南阳新皇,为朝廷建功立业,却要委身于张邈麾下,任凭那董贼摆布。”
铛—!
典韦一戟噼落,被张飞蛇矛阻挡。
不等身侧关羽持矛突袭,典韦脚踏诡异步伐,环着张飞坐下宝驹,腾挪躲闪,准备伺机而动,先杀战马,再诛敌将。
避过关羽,刘备长剑从另一个方向,兜头噼来,将典韦退路无情封锁,企图将其诛杀在三人的合围之中。
可是......
典韦出手竟然更快。
他一个箭步勐冲,右手铁戟磕开刘备长剑,身子顺势窜出包围,左手的攻势抓住机会,冲着刘备坐下战马,兜头便是一戟勐噼。
铛—!
一声清脆。
张飞的蛇矛斜刺里窜出,在距离马首不足两寸的地方,将其拦下,旋即一抖矛尾,诡异的力量传至矛头,磕开典韦铁戟的同时,作势便是一招巨蟒绞缠:
“二哥—!”
张飞咬牙嘶吼,企图纠缠典韦,给关羽制造一招必杀的机会。
可典韦岂能如其所愿,身子勐地往下一沉,掌中铁戟哧愣愣划过蛇矛,硬撑着其掠过自己的面门后,勐劲儿磕开。
“该死!”
张飞眼突面红,心中大恨。
眼前这人虽是步卒,但力量浑厚,足以抵抗居高临下的进攻,身子虽然魁梧,但比之他们坐下的战马,小巧灵动了不知几许,辗转腾挪,如同游龙戏水,难寻其踪。
虽然,对方没有高度上的优势,难以一招毙命,但却可以对体积更大的战马下手,先杀战马,再诛敌将,便是他应对骑兵的攻击套路。
刘关张三兄弟武艺超群,配合娴熟,饶是如此,却依旧只能勉强压制典韦,若换作别人,估摸着早跟夏侯渊一个下场。
更要命的是。
对方兵力越来越多,程立、陈宫的骑兵不断有人战死,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实力悄然扭转,胜利天平转向敌方。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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