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余光瞥到椸架上挂着的金葫芦,乔希想到了他这么多年的照拂,一时又迟疑了起来。
他取了岸边擦脸的巾帕按进水里,挡在腰上。
乔篱嗤笑一声,解去衣衫进了池子,冷冷的说:“都是男的,羞耻个屁。”
“你是吗?”乔希反复被自己的话创死,忍不住回怼。
他宁愿与姑娘坦诚相见。
也不愿和断袖同处一室。
乔篱靠近了些许:“我不知道,要不你来验验?”
乔希抓了几下发,费了吃奶的劲儿才压住自己的脾气,用个和缓中带着商量的语气说:“师兄,派我出去吧?”
乔篱沉声道:“派去哪?派去逛窑子?”
“我去哪你管得着吗?”乔希被他眼里流露出的独占欲激起了怒气,忍不住了,声音凌厉了几分,“你自己心知肚明,要不是为了照顾我,阿瑀怎会受伤?”
“你压得下一次,难道次次都能瞒住主子?”
乔篱身上也有鞭痕,江瑀受伤,随行护卫一个都没能逃过,要不是他醒的及时,出言保人,能不能活着,还得看他们运气。
见他沉默,乔希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样不合理的安排,不觉得愧对统领一职吗?”
乔篱眸色未变,淡声问:“什么私欲?”
乔希无语凝噎,转头不再看他。
合着白说这么多了。
外面在落雨,水珠坠在青瓦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乔篱在雨声中默了片刻,才说:“我知道你上次带我来这的用意,可如果被拒绝就能停下来,也不是喜欢了,对吧?”
“……?”
这脸是他自己不要的。
乔希垂眸望着池中水波,半晌不知如何答话:
“可我……我喜欢的是姑娘。”
*
仲夏的骄阳烤干雨后湿润的大地,却拨不散江南山林间缭绕的雾。
淮瑾最近忙得团团转,吩咐人将小院修缮一新,在汤池这点上,两人默契十足。
他除了打络子,学什么都快,将李隐衷送来的账簿契书,处理的井井有条,俨然把自己放到了江府的当家人位置上。
江瑀也由着他去,有人做事他乐得清闲。
他冬时耐不住冷,本以为到了夏季会好过些,没想到现在热也受不得,喝盏热茶浑身都是汗涔涔的。
淮瑾看着心疼,给抱着冰盆吃果子的人打扇,结果将人弄病了。
李济安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告不得贪凉,江瑀本就热的难受。
此刻听得晕晕乎乎,更加想念装满凉凉果子的冰鉴了。
淮瑾望着他额头的汗,捏着玉骨扇却不敢摇,满眼心疼:
“不是说养得差不多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