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青莲风动剑上舞（7）

sp;她是要当姐姐了么？娘亲又能有家庭了么？冲击性的喜讯洋溢在她的心间，她欢喜地要命，然而冲进唐家大院时，看见的却是聚成一团窃窃私语的仆人们，以及一脸凝重的唐老太太，房内传出了娘亲凄厉的惨叫声，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的味道。

    “娘亲！”

    她心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推门而入，手腕却被一只鹰爪一样枯瘦的老手擒住，拄着拐杖的唐老太太盯着她，语气不善警告道：“小女孩不能打搅产妇生产，不然极容易生下女婴！”

    “可是娘亲她——”

    “她正在为唐家生育第一百十二代儿孙。”唐老太太打断了流明的话，将她往院子里扯，“你只要等着喝我孙子喜酒就可以了。”

    “我不闯进去！”流明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我就在门口等着！”

    “你爱这就呆这吧！”唐老太太瞥了她一眼，“但不许到处乱走！”

    言罢，唐老太太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回到自己的靠背椅前坐下，而流明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府，只得靠着窗户蹲下，颤抖着握紧手指，听着房内传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

    娘亲本就身体柔弱，加上腹内胎儿胎位不正，直到入夜都未能顺利生产下来。房内产婆焦虑地催促着，侍女们端着脸盆来来往往，可是房内娘亲的声音，还是渐渐地低落了下去。

    “孩子再不生下来，怕是要窒息死掉了……”房内传出了产婆不安的声音，“她快没力气了……”

    “没力气就拿参汤吊着啊！”唐老太太的声音也变得焦急了起来，“这个孩子一定要活着生下来！”

    产婆愕然：“可是服用了太多参汤，产妇会有产后血崩的危险啊——”

    唐老太太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孙子难道不重要吗！”

    “不要喂我母亲参汤！”流明扑了上去，紧紧地抓住了唐老太太的衣袖，“她的身子承受不住的，她会死的！”

    “传宗接代就是她的职责，如果她死了，那就是她的命！”唐老太太一甩手，将衣袖从流明的手中抽出，径直命令道，“再端一碗参汤过来！”

    没想到唐老太太竟如此冷血，然而流明已经无暇寒心，目光无助地投向了在场之人，想要找到一个能够帮助她的人，然而与她目光接触之人，都纷纷地避开了——在他们的心中，也是孩子大过于母亲么？！

    流明的眼睛忽然一亮，如发现救星般，冲向了走进庭院的唐先生：“唐先生，你救救母亲，不要再喂她参汤了！”

    “流儿……”唐先生脸色复杂地望着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快三十了……还未有子嗣……”

    寥寥数字，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流明只觉一阵寒流，侵占入她的四肢百骸，冷，她浑身都感到冷，仿佛被赤.裸.裸地凝结在冬日寒冰之中。

    原来再也没有人，会像爹爹那样疼爱娘亲了……原来再也没有人，会像爹爹那样为娘亲付出一切了……

    再也没有人，能够代替爹爹！

    “不要叫我流儿！”她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冰冷，“只有我的娘亲才能叫我流儿！”

    她再也忍受不住，转身就想要冲进房间，却被守在门口的几个壮汉紧紧地抓住了双臂——她厌恶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听着房内娘亲越来越微弱的惨叫，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目光越来越凌厉逼人。

    如果失去了娘亲的话，她绝对会让唐家付出代价，一个人都不放过！

    她只有娘亲一个亲人了！

    正当她拼命挣扎，企图掰开那些阻拦她的手臂时，房内忽然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啼哭——

    那是属于新生的孩子，所发出的第一声清脆啼哭，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唐老太太顿时面露喜色，而产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殷勤地恭维道喜着，唯有流明一个人，冲到了娘亲的床边。

    满室都弥漫着浓浓的血的气息，床单尽被鲜血浸染，娘亲的一只皓臂无力地搭在床外，脸色是毫无血色地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