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闻言,沈青辞眸光再次转凉了几分,甚至隐约有一抹浮冰闪现,“这些事情还需要向你交代么?”
“是枕云逾距了!”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缓缓道:“但是公子,三笙阁中也有规矩,不得透露半点有关客人的消息。”
这句话,话语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认真与严肃。
见状,沈青辞也没有为难,径直越过女子往里走。
沈青辞虽然没有来过三笙阁,但是,因着对连枢的了解,倒也没费多少时间便寻来了她所在的地方。
刚走到房门前,出岫就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沈少庄主。”出岫称呼了一声。
“连枢可在里面?”沈青辞在说话的时候,眸光已经落在了那扇门上。
只是,还不待出岫回答,里面已经传来了一道妖妖娆娆的清魅嗓音,“出岫,让他进来吧!”
闻言,出岫侧开了身子,让沈青辞进去。
沈青辞进了房间,眸光直接落在了窗边软榻之上的那道妖红色的身影之上。
连枢抬了一下眼眸,殷红的薄唇染就了一抹淡淡魅笑,此刻,那双狭长漂亮的丹凤眼眼尾略略上挑了几分,有些说不出来的清魅,“不知沈少庄主找我所为何事?”
一启唇,便是轻娆妖魅的嗓音,极为好听。
“青辞初来上京不久,沐姑姑让连世子作陪领着四处转转。”沈青辞微微勾唇,苍白孱弱的面容浮现了一抹浅然的轻笑,缓缓开口。
连枢倒不至于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只是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母妃似乎……很喜欢你?”
似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说着是不是无意并不清楚,但是,沈青辞却是明显地神色微顿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唇边绽开了一抹难得的清浅淡笑,语调温和地掷出了七个字,“连王妃待人亲近。”
连枢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漫不经心地坐直了身子,侧了一下眸色,眸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沈青辞的身上,殷红的薄唇微启,“那不知沈少庄主今日想去哪里?”
沈青辞微微弯唇,对着连枢本就温和的神色更加温润了几分,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柔柔的,温煦若二月暖阳,就连语调,都是悠然之间带了两分笑意,“听闻今日清渡商行有拍卖,想必有些稀罕物件,连世子可愿去看看?”
连枢本来也就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一趟清渡商行,现在听着沈青辞的话,倒也没有多想便颔首应承,唇角一弯缓缓掷出了四个字,“乐意之至。”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上了马车离开之后,一道青影也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
桫椤之林。
一身青衣的栖迟站在了玉子祁的面前,“公子,千机山庄的少庄主沈青辞去了三笙阁找连世子,两人一起……离开了!”栖迟看见对方清雅的面容似覆了一层薄霜般的面容,最后三个字的音都顿了顿,才缓缓说了出来。
玉子祁没有说话,只是唇边翘起的弧度有一抹说不出来的幽凉淡薄。
那双清泉般的凤眸,微不可查地一深。
“身为千机山庄的少庄主,沈青辞就这么清闲么?”半晌之后,淡绯色的薄唇才缓缓地掷出了一句清凉至极的话语。
栖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眸光却是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玉子祁,内心想法不少:身为北越摄政王的你,不是照样这么闲散么?
没有听见栖迟说话,玉子祁抬了一下眸子,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眸色凉淡。
栖迟神色微微一顿,唇边带了一抹浅浅的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公子,北越皇室与千机山庄也有不少交集,稍后我吩咐下去,让千机山庄少庄主不至于那么清闲!”
话语说到最后,还特意加重了‘清闲’二字。
玉子祁自然是明白栖迟话语里面的那一丝调侃,眸色一眼,愈加凉薄,却是不疾不徐地开口淡声道:“栖月本来打算来上京,既然如此,就暂且让她回去吧!”
闻言,栖迟面色兀自一僵,有些哀怨,没好气地看着玉子祁,“玉子祁,你这是挟怨报复!你自己不能和连枢在一起,你就不想让我和栖月见面。”
甚至都直呼了玉子祁的名字。
“嗯哼?!”玉子祁眯缝了一下眼睛,依旧是那种幽幽凉的目光。
“难道不是么?”栖迟有些不甘心地小声回了一句。
“是。”玉子祁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承认了。
看着面前不仅心安理得还理直气壮的某人,栖迟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神色一片默然无语。
他现在还能要求换个主子么?!
“巫老什么时候过来?”沉默了半晌之后,玉子祁抬眸看向了远处一树繁盛的木樨花,淡淡地问。
闻言,栖迟瞬间神色防备地看向了玉子祁,“你……你想做什么?”
玉子祁放在轮椅手扶上的指轻缓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许久,淡薄的话语才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一般,清淡地不像话,“我不想再等了!”
说完之后,玉子祁低眸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清澈如泉的眸子里面,不知何时洇染了一抹说不出来的自厌神色。
“子祁,你……”堪堪掷出了三个字之后,栖迟便顿了顿,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子祁,其实你不必着急的,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么?至少,并不是永远地坐在轮椅之上,还是可以走路的。”
“是么?”玉子祁低垂了一下眸子,轻飘飘且意味不明地反问。修长如玉的手更是缓缓地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嗓音是说不出来的寡淡,“栖迟,我知道的!”
“你知道……”刚说出了三个字,栖迟在抬头看到玉子祁低落的神色之时,已经到了唇边的话语都微顿了一下,“哈哈”笑了一声,才语调轻松地笑问,“你知道什么?”
“栖迟!”玉子祁声音微沉了一分,澄澈无澜的泉眸对上了栖迟的眼睛。
栖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然后偏开了眸眼不去看玉子祁,在偏开头的瞬间,嗓音也沾染了水雾,沉地不像话,甚至还有一分轻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玉子祁弯了弯唇角,似是浅笑了一笑,眸眼之中却像是一层叠着一层的墨色缓缓洇染,薄唇轻启,缓缓开口,“很久了!”
“那你……”栖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只能这样怔楞地看着玉子祁,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双腿腿骨粉碎,即便有巫老在,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治愈的!”淡淡的一句话,语气也是淡淡的,几乎听不出半点人气,那张出尘绝水的清雅无暇面容,情绪浅薄地似乎下一瞬就能淡出万丈红尘一般。
栖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半晌之后,才轻叹了一声,“其实当年,你何至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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