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片幽暗。
黑暗之中,玉子祁摩挲着解开了连枢的腰带,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褪去了她的衣衫。
因着常年扮作男子,连枢并没有穿肚兜,而是缠了长绫,玉子祁并没有解开,而是小心地避开,然后取过了在酒中打湿了的锦帕,缓缓地落在了她灼热的肌肤上。
瞬间,一片浓厚馥郁的酒香弥散在房间。
在这期间,玉子祁连呼吸声都故意压低了几分。
将手中的锦帕放回去,为连枢将衣服穿好之后,玉子祁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自床璧之上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颗掌心大小的夜明珠,将那些东西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又伸手探了一下连枢的额头,给她喂了一点水,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呆出神。
如竹节一般修长白皙的手缓缓地抚上了连枢的脸,玉子祁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
“连小枢,其实当初我并不想让你离开天穹的!”话语,似叹非叹,轻淡地似乎是从天边传来一般。
至少,天穹不像上京这个圈子水这么深。
在上京,就没有几个人是简单的。
而连王府,本来就一直被众人盯着,这些年连小枢不在上京倒是沉寂了下去,如今连枢在尚未归京的时候陛下就为她和安洛离赐婚,在明面上,这确实是莫大的恩宠,可是,这种恩宠,未必不让他人眼热。
也是这恩宠,让连枢初回上京便一时风头无两,连王府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陛下忌惮连王府,尤其是当年连王爷留下的势力。
如今皇子们都已经长大,陛下自然是想要将所有下方的权利都抓在手中,所有以后对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有威胁的除去。
首当其冲的,其实不是姜家,而是连王府。
姜家虽然势力不小,但是,早已经退出了政治的圈子,在朝为官的,几乎没有姜家人,但是连王府不一样,如今的连王府虽然只有连王妃和连枢两个人,但是,凭借着陛下的偏宠,依旧是如日中天,而身后又有令陛下深为忌惮的连家军和风云骑,他觉得,相较于姜家,陛下更想铲除的,应该是连王府。
毕竟在皇位竞争之中,兵权的重要性,是无法预料的。
陛下根本就不可能任由那么两支不可掌控的兵力流在外面。
至于现在为什么陛下没有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对付连王府,一则是因为连枢,还有大概就是顾忌连王妃了!!
低头看着熟睡中的连枢,玉子祁的嗓音依旧有些低,“可是我知道我拦不住你!”
“叩叩叩!”外面,窗户处传来了三声极有规律的声音。
闻言,玉子祁微微沉了一下眉眼,替连枢将被角掖好,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睡吧!”
然后抬眸看向了窗户,淡声道:“进来。”
窗户被打开,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窗外是瓢泼大雨,但是,来人虽未撑着雨伞,身上却没有半点水迹。
来人,正是栖迟。
玉子祁看着他,目光不凉不淡,没有任何情绪,“有事?”
栖迟虽然为自己所用,不过那是因为自己当年救了他一命,他答应为自己做事三年,不过栖迟性子高傲,与夜辰夜衾等人几乎是没有交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是以一般若是没有事情,栖迟是不会来找自己,更何况还是这三更半夜冒雨前来找他。
栖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越过被玉子祁放下的纱幔看向了床上。
“她已经睡着了,无妨!”玉子祁坐在床外侧,纱幔之外,缓缓开口。
栖迟微微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花家那位已经离开天水族了!”
闻言,玉子祁微蹙了一下眉梢,漂亮如泉的凤眸之中眸色有些沉冷,“花初烬?”
“嗯。”栖迟万年不变的冷漠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花初烬是花家少主,然而,却是性别不详,年龄不详,母亲不详,反正在他小时候就被花家家主带回了家中,整整十年,别说是踏出天水族,就是花家都没有离开过。
天水族中,九洲十三岛,除了花家那几位,没有一个人见过花家那位。
“可能查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天水族,去了何处?”
栖迟摇头,“大概在半月前便离开了天水族,至于去了何处,尚不知晓。”顿了一下,又语调冷漠地继续道:“不过今天上京城中出现了天水族的人,我派人查探过,那些人是对着七皇子南宫喻下手。”
闻言,玉子祁意味深长地挑了一下眉梢,“南宫喻竟然回京了?!”随即一声轻轻的冷笑,“我还以为他在边境多年对皇位没有想法,看来,倒是我猜错了!”
尚在上京的极为皇子,除了他那个表兄南宫楚,其他的人都在明里暗里地较劲,若是南宫喻这个时候回京,那这上京可就更热闹了!
听到玉子祁的冷然嘲讽声,栖迟眸光瞬间怪异了那么两分,目光越过玉子祁落在了床幔之上,缓缓开口,“当时若非是你身边的那人,南宫喻未必能逃得开对方的追杀!”
随即,难得地勾了一下嘴角,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些人颇为忌惮她!”
闻言,玉子祁微抿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派人去查一下天水莲族。”
听到这句话,栖迟神色瞬间认真慎重了下来,目光微凝地看着玉子祁,“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枢还和天水族有关系?”不过下一瞬又迅速否认,“不可能,天水族的孩子不会流落在外,连枢生于上京,长于上京,怎么可能和天水莲族有关系?”
玉子祁眸色深沉地看了栖迟一眼,“你别忘了,我也不是生于天水族长于天水族。”
栖迟脸色瞬间一僵,抿着唇不说话。
“当年连王爷的身份,似乎太简单了!”半晌之后,玉子祁又意味不明地掷出了一句话。
“可是你不是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栖迟不解地看着玉子祁,似乎是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玉子祁嗓音偏低地笑了笑,“对于连王爷那样一个人,没有任何可疑近乎于完美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疑点,你再去查,实在不行,就从天水莲族入手。”
他记得,当初在连小枢那里看到了一张宣纸,上面就是写着天水族三个大家族的姓氏,其中,莲族被她打了一个勾。
其实,连小枢对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怀疑。
栖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玉子祁,“那上京那些天水族的人呢?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么?”
玉子祁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上京之中,天水族的人难道还少么?每个都查清楚你有那么多闲功夫?!”
随即微微眯缝了一下眸眼,泉眸之中高深莫测的寒光流转,“天水族偏安一隅多年,竟也有了逐鹿天下的想法!”
闻言,栖迟脸上神色难看了几分,声音低低的,有些沉,“寻绯墨!”冷漠犀利的眼眸之中,已有冷意乍现。
玉子祁不以为意地轻嗤了一声,眼眸之中没有任何温度,就连淡绯色的薄唇都扬起了一抹嘲弄讽刺的弧度,“这么多年,天水族陆陆续续地渗透在四国之中的势力还小么?”
栖迟本就难看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几乎是瞪着玉子祁,可是,却又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玉子祁则是唇角微微一勾,换了一副看好戏的态度,语调幽幽地开口,“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几个国家,便是国力最弱的南诏,你难道就觉得没有一统天下的心思么?”
南诏女皇尚且年幼,国家事宜基本上都是由身为祭司的蓝笙代为处理,他与蓝笙并无交集,但是,从蓝洛的口中得知,那个女人,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
西芜国国力并不弱,但是皇室式微,权利基本上被朝臣架空,皇室不过是傀儡而已,这次国宴将权掌夜家的那位夜倾歌派了出来,自然也不会是没有半点想法。
而他那个侄子,北越皇帝凤临天,手段谋略可不像是个安于现状的人。
至于东凌帝王,他倒是更好奇南宫振天属意的继承人是谁。
看了一眼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的栖迟,玉子祁缓缓开口,“你也别觉得天水族与世隔绝,里面的人便都是与世无争,你在天水族待了这么多年,里面的明争暗斗可曾断过?若非如此,当年你何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
栖迟脸上的表情滞了滞。当年他遭人算计,巫术被封,受尽折辱之后,还差点被人给活埋了,若不是寻绯墨正好路过,世间便已无他这个人!
玉子祁将栖迟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依旧是不以为意地凉声开口,“所以你也别以为天水族就高人一等,世间谁不是食五谷杂粮生存于天地之间,大家都是一样的,对金钱,权利的追求都是一样的。”
栖迟太傲了,许是身为天水族人的优越,许是从小的生活环境,栖迟对天水族以外的人从来都是带着几分看不起与不屑。
栖迟的脸色彻底僵住,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没有说话。
静默地在原地,许久之后神色才渐渐地恢复如常,声音犀利冷漠中还带了几分冷硬,“姜家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这次为什么出手帮姜家?”
闻言,玉子祁微微挑了一下眉梢,似是有些不解,“我帮姜家了么?那不是根据查探所得到的消息么?而且大皇子也承认自己去了那个院落,其他的,我可没有多说。”
栖迟冷哼一声,“南宫振天将凤临烟这件事情交给你,本来就是看看你是否向着皇室,你倒好,为了一个姜家得罪了南宫振天,明晃晃地将自己摆在了对立面,看你怎么跟南宫振天交代!”
玉子祁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有些意味不明地沉了一下眸子,神色之间讥讽意味十足,“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南宫振天所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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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阿九吧,写的文一直慢热,现在才开始步入权谋,凤临烟这件事情处理了之后就是国宴了~你们期待了那么久的国宴~~阿九也特别期待,因为我连小枢开窍了,月家小祖宗也知道了自己对连小枢的心思~哈哈
晚安!么么哒,今天还挺甜的!
原来你是这么啰嗦的玉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