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第八天到了,汪士泉带着庄若敏,跟着骆子杰一起进到医生诊间,要听取医生最后的宣判。
三个人坐定在医生面前,医生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都坐立难安。
“我要跟你们说一个坏消息。”
“医生,”骆子杰声音显得沙哑“直接说吧!”
“令夫人得到肺癌,而且是第三期了。”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无语,只有痛苦的表情,骆叔是如此,小敏更是如此,就连汪士泉都握紧了拳头。
“怎么可能,她又不会抽烟,怎么可能得肺?”骆子杰激动问着,眼眶瞬间红了。
“家庭主妇长年待在厨房,煮菜时的油烟也有可能致癌。”
“煮菜?”骆子杰傻了。
欣美一辈子都待在厨房煮菜给别人吃,为了别人能不能吃饱而努力工作怎么可以让她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怎么可以?这样还有天理吗?
骆子杰几乎失去主张,汪士泉看见骆叔这样,很是心痛,只好帮忙开口问医生“请问医生,如果是这样该怎么救?”
“因为是小细胞肺癌,所以没办法开刀治疗,只能从事化疗,可是太晚发现了,我必须很老实的跟你们说,我们只能试试看,包括投药与化疗双管齐下,试试看了”
试试看
三人走出诊间,低气压已笼罩着他们,骆子杰茫然失措,眼眶里的泪水不断蓄积;庄若敏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嘴里喃喃念着妈妈。
此时此刻,庄若敏心里的后悔已大到无法形容,几乎让她不能喘息,这些年她过得荒唐透顶,为了自己走不出来的心结离家出走,背弃了疼爱她的父母,拒绝了关心她的小泉哥哥,抛下所有牵绊,走上人生的不归路。
现在她想通了,决定走回来难道太晚了吗
终于她忍不住心里的痛楚放声痛哭,汪士泉含泪紧紧抱住小敏,却止不住她的泪水。
人生遭此大变,真的太痛、太痛
看向一脸茫然,已经闭起眼睛,似乎正在沈思该如何是好的骆子杰,汪士泉颤声问着“骆叔,要告诉阿姨吗?”
张开眼睛,眼里果然都是泪水,脑海里千旋百转,回想起许多以前的事,包括欣美抱着便当追着他跑的种种画面。“我这辈子从没瞒过她任何事。”
看向两个孩子“其实你欣美阿姨比骆叔还要聪明,大小事我都会跟她说,她给的意见对我来说帮助很大很多时候,没有她,我根本做不出任何决定”
想起老婆这些年的辛苦,想起她始终无悔的去做每一件事,包括在他坐牢期间每个月都带着便当来看他,包括她为了那些吃不饱的穷困人家自己缩衣节食过活,只为了多送便当给穷人,哪怕只是一个也好这样的人竟有如此境遇,天理何在
泪水终地滑落,骆子杰用力擦去“我会告诉她,我会亲口告诉她”语气颤抖不已,喉头紧缩,如鲠在喉。
庄若敏捂住嘴,不停哭泣;汪士泉也已遏制不住泪水,潸潸滑落,他只能紧紧抱住小敏,透过用尽全身力气死命的拥抱,顺便给自己力量。
对庄若敏而言,此刻真是后悔不已,那种后悔已转换为对自己的恨,悔恨交加正在啃蚀着她的心。
她全身发软,想起自己曾经的无知与叛逆,想起自己曾经的荒唐与桀惊,人生若能重来,若能回头,她死也不会再这么蠢
汪士泉擦掉眼泪,看着骆子杰“骆叔,我们该怎么做?有什么忙我们能帮的吗?”
看向两个孩子“孩子,把你们自己照顾好,可以的话,家里那三个孩子也要拜托你们。”
“当然”
“至于我们,你们不用担心了,只要你们把自己照顾好,我跟欣美就能了无牵挂”
听到了“了无牵挂”这四个字,庄若敏的泪水再度崩落,人生最怕的就是牵挂,最渴望的也是牵挂,牵挂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三个人擦干眼泪,却掩盖不住眼眶红红的,可是他们都决定,不要带着泪水进入病房见何欣美。
就算骆叔已经决定要亲口告诉阿姨这个残酷的事实,也不要把气氛弄得如丧考妣,就算不能开心一点,振奋一点,至少也不要哭哭啼啼的。
站在病房房门前,骆子杰还拼命的想要擦掉眼角的泪痕,别让老婆发现,真是年纪越大越不中用了
打开房门,骆子杰提着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走了进去。
何欣美正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似乎在发呆;也在想怎么老公到现在还不来陪她
“老婆”
“你终于来了,我好无聊喔咦?小敏跟小泉也来了?”
“妈妈”
“阿姨。”
骆子杰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站到病床床尾摇动摇八,让病床缓缓升起,以便让欣美可以呈现坐卧的姿态,这样比较舒服。
“我就跟你说住一般病房就好,这样我还可以跟隔壁床的人聊天,也不会这么无聊。”何欣美假意抱怨。
“你要聊天,我跟你聊。”骆子杰故意安排老婆住单人房,以便可以充分的休养。
“你又不能天天待在这里,公怀的事也很重要啊”汪士泉挺身而出“阿姨,公司的事我会帮忙,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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