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们经历了不少,他对她从未表达过多的爱意,甚至连爱他都不愿意对她说。
这样的人,真的会让自己留有软肋吗?
裴予墨掏出了根烟,咬在嘴里点燃,吞云吐雾间,他微眯着眼眸对黎若道:“当然不会。”
黎若满脸狐疑,显然压根不相信裴予墨的话。
但裴予墨也没打算对黎若解释什么。
他看了眼时间,食指摩挲着摩挲,轻笑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黎小姐,请吧,想必孟荆白现在为了你的消息,已经很着急了吧?”
黎若浑身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但碍于裴予墨的胁迫,黎若却不得不跟他走。
心中啧暗暗地想着计策,她不能以身犯险,真的只抱着孟荆白愿意用天使之泪救她的想法。
或许,裴予墨要是临时反悔,她就死路一条了!
她不动声色的想着,默默地垂着头,生怕会让裴予墨察觉她的想法。
一个能为了报仇隐藏二十多年,不显山露水,在最后关头才爆发,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城府可谓之深沉。
这样的人,黎若不得不恐惧。
——
北城警局。
米歇尔·迪娜双手被手铐给铐住,坐在审讯室里。
看到孟荆白进来,她眼里的愤怒恨意骤显,死死地盯着眼前英俊高大,俊美的仿似手绘中走出来的男人。
孟荆白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迪娜夫人坚持要见孟某,不知是还有什么事?”
他绅士而不失礼貌的开腔。
常年游走于商场,居于高位的成熟男人,抬手举足间散发出的气势逼人。
哪怕是米歇尔·迪娜,都莫名产生了一抹敬畏之意。
被一个小辈给唬住,这个念头,让米歇尔·迪娜不由得感觉到恼怒。
而此时,他也才意识到,这或许才是孟荆白的真面目。
早前那副模样,不过都是孟荆白为了蒙蔽她,而故意摆出来的。
一个年纪轻轻便手握重权的男人,又岂会真的像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易怒轻信?
米歇尔·迪娜克制着愤怒,沉着声跟孟荆白对视:“孟荆白,Z国有句老话,叫做井水不犯河水。你我无冤无仇,你这么算计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孟荆白翘着二郎腿,双手合十放置在大腿的位置,他的坐姿略微慵懒随意,少了平时的严肃凌厉,彼时的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慵懒。
“迪娜夫人这话说的可不对,你屡屡伤害我的太太,又怎么跟我算得上无冤无仇?我孟荆白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岂不是太窝囊了。”孟荆白低沉磁性的声音满是慑人的冷意。
闻言,米歇尔·迪娜的脸色有些难看。
脸部的肌肉都微微抖动了一下,“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在意那个野种!”
阴鸷的情绪一闪而过,孟荆白语气森冷:“请注意你的措辞!”
米歇尔·迪娜深吸了口气,才把心中那股快要,喷薄而出的怒意给压了下去。
“孟荆白,你要如何,才肯罢休,让我返回E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而我也跟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再做出伤害令夫人的事。如今你的目的也得逞了,杀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人都怕死,米歇尔·迪娜同样如此。
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还要死在Z国。
孟荆白嗤笑了一声:“迪娜夫人,我劝过你,别来北城。既然你不相信,非得来送死,孟某怎好不成劝你?”
米歇尔·迪娜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心里也更是懊悔,当初小看了孟荆白,才会着了他的算计。
自以为聪明的跑到了北城,却恰恰如了孟荆白的意。
否则,她身在E国,孟荆白再大的能耐,也拿不了她如何。
她如今又怎么会跟困兽一样,被囚禁在这个牢笼里?
米歇尔·迪娜,沉着声,咬牙切齿的道:“孟荆白,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但我相信,一定感兴趣。”
“哦?”孟荆白扬眉,“说说看。”
“有关于裴予墨。”
米歇尔·迪娜微扬着下巴,冷笑着道:“他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遗失在外的血脉。相比于我,你更需要在意的是他才对。你当真以为,我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手伸到Z国,把事情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孟荆白,其实你我都是被他耍了,他才是你最该对付的人。毕竟,算计你和黎若的事,大部分都是他做的!”
孟荆白不答反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眼里不易察觉般闪过一抹狠戾。
联想起之前蒋东说裴予墨挟持了黎若的事,孟荆白神情略显森冷阴鸷。
米歇尔·迪娜语气笃定:“你不用相信我,因为很快,他就会找上你。”
她低垂着被长睫遮盖的眼瞳,尽是阴狠:“他的目的,是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是天使之泪。如今,天使之泪在你的手里,他如何会不找你?想必他现在,已经找到可以威胁你的东西了!”
“你这个消息,我确实很感兴趣。不过,你似乎说晚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并不足以救你一命!不过看在你这么诚意的份上,不会亲手解决你,毕竟,我答应过雷尔蒙先生,会把你送回E国,任由他的处置。”
孟荆白冷冷说完,倏然站了起身。
“既然没有其他的事,孟某先告辞。”孟荆白说完,转身便走。
米歇尔·迪娜听完孟荆白的话,情绪近乎崩溃。
她双手锤着桌子,面目狰狞地朝孟荆白离开的背影低吼:“孟荆白,你竟敢如此,你就不怕吗!”
怕?
孟荆白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他孟荆白这辈子,还真不知道怕字,该怎么写!
若真怕,他又怎么会策划这一切?
况且,如今失去米歇尔以及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庇护的米歇尔·迪娜,压根就不足为惧,他还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需要怕的!
但想到黎若的安慰,孟荆白心又不住微微的沉了沉。
孟荆白出了警局,便迅速拨通了蒋东的号码:“找到裴予墨没有?”
蒋东边看着监控录像,边说道:“查到了,他一个多小时前,带着太太去了蒲夏西郊的陵园,现在正在高阳路上,用不用截下他?”
孟荆白思绪一转,还没说话,便见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来电显示正是裴予墨……
“不用了。”孟荆白低低地对蒋东说了句,便掐了电话,接通裴予墨拨来的号码。
孟荆白冷着声音,径直开口:“裴予墨,若若在哪?”
裴予墨不答,轻笑着反问:“孟总想必已经见过迪娜夫人了?”
见孟荆白不语,裴予墨自问自答的道:“不说话看来是了。”
“既然是见过迪娜夫人,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也就不跟你说废话了。一个小时后,带着天使之泪到景尚园7号,我们谈谈。只要你把天使之泪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黎若的一丝一毫。你若是敢耍花招的话,我也跟你保证,你永远都再也看不到你心爱的女人。”
裴予墨听到孟荆白沉沉的吐出一个好字,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情绪,便挂了电话。
黎若坐在后座,坐在副驾驶听完裴予墨跟孟荆白的谈话内容,她睫毛颤了颤,心情说不尽的复杂。
她葱白的玉指不动声色的放在安全带扣的位置,抬眸朝裴予墨看过去,“裴予墨,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你真的不会杀了我?”
裴予墨云淡风轻地道:“不会。”
但语气却十足的笃定,让人不由得信服。
可越是这样,黎若就越发感到不安。
看不懂裴予墨的那莫测的心思,或者说,他还留了什么后手?
“为什么?你不杀我,你留着我还有什么作用?”
“这个你暂时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杀意就行。”
裴予墨侧目看了黎若一眼,轻笑着说道:“黎若,我可是很欣赏你的。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那我还可真荣幸!”黎若冷笑了一声,毫不掩饰的讽刺。
听出黎若的讥讽,裴予墨也不恼,继续开着车。
他的车速开得不算快,跟但慢也搭不上边。
过了一个路口,眼见着就要上高速,黎若咬着唇,心里越发的紧张和不安。
她漂亮的眼眸,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而此时,裴予墨的电话响了下,他低头把手机拿起来,正准备接听,黎若见此深吸了口气,咬紧了牙关,如今裴予墨正靠右行驶,而一旁不到一米的边缘,是一排绿化的花坛。
就算是要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她绝对不容许,自己再沦落到性命握在别人手里,任人支配!
黎若心一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松开了之前已经解开的安全带,握住车门把,快速把车门打开,迎着唰唰的冷风,趁裴予墨这一瞬的失神,猛地纵身朝一旁的绿化花坛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