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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愀然长叹。
陛下啊陛下,您怎么老也不往咱们宫里来啊。
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红药听是听懂了,又哪里敢接话,只能也跟着叹了一声,做一个模棱两可的呼应。
麻喜慈也并不敢往深里说,很快便息了声,闷头将衣裳全都收进箱笼中,又转首往窗外瞧了瞧,问红药:“今儿这太阳是不是比昨天更好些?”
这话题再安全不过,红药立时回道:“回姑姑,确实是好一些,大日头亮灿灿地,风吹在身上也不凉。”
“那咱们把大毛衣裳翻出来晒晒吧,左右也没什么事儿,闲得骨头都疼了。”麻喜慈说道,圆润的脸上,挂着几许失落。
她倒真是挺忠心的。
红药暗自感慨,面上擎出笑来:“姑姑说的是,今儿日头真不错,不拿来用一用怪可惜的。”
这话引得麻喜慈直笑:“这日头还能归你来用么?你这孩子,说话倒也有趣。”
说着又有些感慨:“自打你来了,我这里倒也有些活气儿,不像往常静得叫人发慌。”
看得出她此语实是发自内心的,说话时,眼中亦含了笑意。
如此善意,红药自不愿拂,遂笑道:“我也很喜欢和姑姑一处当差呢,有时候瞧瞧这些好看的衣裳,就觉着心里特别地欢喜,想来姑姑也是一样。”
这话正正触动麻喜慈的心思,她不由笑得眉眼都弯了。
她确实很喜欢这份差事,只觉得那满架裙裳比什么都好看,此时便上前一拉红药,欣然道:“没想到你与我竟是一般的心,那敢情好。咱们便去搬衣裳吧,趁着时辰还早,倒能多晒几件。”
红药忙应是,随她去了偏殿后的小库房,将几个箱笼打开了,捧出一件件大毛衣裳,摊在正殿后面的回廊处翻晒。
不多时,那朱漆栏杆上便像开了锦做的花儿,五颜六色地,煞是好看。
这厢正自忙着,蓦地,前方传来一声尖细的通传:“陛——下——驾——到——”
声音离得很近,似是就在宫门边儿上。
红药一怔。
麻喜慈亦是满面讶色。
陛下驾到?!
皇帝这是到翊坤宫来了?
他不是只在坤宁宫呆着的么?怎么突然间地又跑来了?
直愣了数息,麻喜慈才当先回过神来,刹时间欣喜若狂,连声道:“唉哟,陛下来、来、来……来了。”
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红药面上亦堆满了笑,然心底里,实则并不怎样高兴。
陛下驾临固然是好,可相应地,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她下意识地往四下看。
红杏可千万别在啊。
好在那窗前廊外只几个小宫人,并不见红杏身影。
红药松了口气。
麻喜慈并不知她所思,此际已是欢喜得都快傻了,忙忙地道:“陛下来了,咱们这些衣裳要不先收着?万一陛下觉着脏乱,怕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