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此时尽皆倾泻而出,她终是舒服多了。
徐婉顺一脸卑怯地低下头,似是惧极。
然而,她藏在袖中的手却紧紧握着,几乎将帕子给绞烂,面容亦随之扭曲。
可很快地,她便冲着那一地的青砖,咧开了嘴。
很好。
骂吧,尽管骂,使劲儿地骂。骂得越凶、火气越大,往后吃的苦头就越多。
一瞬间,徐婉顺的眼前,似是浮现出了徐婉贞被徐玠治得抬不起头的画面,嘴角越咧越大,头也越垂越低。
“没用的东西!”徐婉贞重重朝地上啐了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婉顺。
横竖无人瞧见,她尽可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徐婉顺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似是怕得更厉害了。
以她对徐婉贞的了解,她越是如此,对方的火气就会越大,最后也一定会爆发出来。
届时,蓬莱县主在国公府二姑娘及笄礼上出言不逊,定会闹得满城皆知,徐玠也会知道。
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徐婉顺简直都想笑出来。
然而,徐婉贞接下来的一席话,却令她的笑容瞬间凝滞。
“你还站着作甚?娘交代的事儿你不想办了?”徐婉贞凉凉地道,声音里居然再没了火气。
显然,她也并非一味只知逞强,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脑子的。
徐婉顺失望已极,却也不得不应声道:“好……好的,县主,那咱们现就去花园么?”
“不然呢?你还想去听整出的戏不成?”徐婉贞没好气地道,一甩袖子,转身就往外走。
徐婉顺慢慢直起身来,望向前方那道渐远的身影,面色一点一点阴沉了下去。
然而,数息之后,那阴鸷便又为怯懦所取代。
她重又半低了头,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随在徐婉贞的身后,跟个小可怜儿似地,与她的县主三姐一前一后离开了花厅。
小半刻后,东平郡王府姑嫂三人的举动,便传到了刘氏跟前。
自然,此事之详情,刘氏是不知的。
毕竟人家一家子说私话,国公府的下人也断没有凑过去听的道理,是故,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一个大概,道是徐家姐妹好像生了些龃龉,被二夫人苏氏训斥了一顿。
过后,苏氏先行离开,蓬莱县主则大为光火,似是又骂了徐四姑娘几句,最后,徐四姑娘可怜巴巴跟在她后头,姐妹俩一起去大花园散心去了。
“……因那时候花厅里客人都走得没了,那几个丫头也就只远远瞧着,约莫就是这么一回事。”向刘氏回话的,是个模样精明的妈妈。
她是大花厅的管事,花厅里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管辖范围之内。
刘氏点了点头,挥手命她去了,复又望向前方的戏台子,神色淡然地道:“苏三姑娘……徐二夫人这脾性,倒是一点儿都没改。”
苏氏未出阁之前,亦常来国公府做客,两下里虽不算极熟,却也知根知底,是以刘氏一时没改得了口,仍旧称她“苏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