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阻止又能阻止多久呢?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样,只是白白消耗了世家的财力物力罢了。
谢讽说完之后,王堃沉吟了片刻:“谢兄应该明白当今朝堂上的状况,皇上每日奏乐观舞,纵酒宴饮,赋诗取乐,他不事朝政久矣。朝堂之上江总势大,孔范把持着朝政,所有奏折,陈情都需经过施文庆等人的手才能送达。这帮人害怕武将们因战做大,故而对主战派一再压制,致使隋军南进势如破竹------国家大义在这帮人的眼里不如一张废纸来得有用。”
“依王兄之见?”谢玉清的心微微有所触动。
王堃说道:“此时国家大义对于世家来讲,朝廷将来如何并无多大的影响,此时最要紧的是保存好自己的实力,我们琅琊王家在历代陈主的打压之下,影响力越来越小,此时正是我们利用机会一跃而起的时候,如果我们支持晋王爷,那么战事平定之后,我们就拿到了话语权,为我们王家子弟谋得个前程。”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招来江南百姓的责骂?会不会给子孙后代留下个骂名?”谢玉清有所顾虑地说道。
“如今的形式你还看不明白吗?正月初六,贺若弼攻拔京口,执南徐州刺史黄恪。弼军令严肃,秋毫不犯,有军士于民间酤酒者,弼立斩之。所俘获六千余人,弼皆释之,给粮劳遣,付以敕书,令分道宣谕。于是所至风靡。
樊猛在建康,其子巡摄行南豫州事。辛未,韩擒虎进攻姑孰,半日,拔之,执巡及其家口。皋文奏败还。江南父老素闻擒虎威信,去谒军门者昼夜不绝。”
“隋军军纪严明秋毫不犯,已经深得民心,现在江南父老的心都在隋军这边了,你还怕什么呢?”
谢玉清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按照王兄的说话,我们该顺应民意,投向晋王这一边,这对谢家来说不啻于一场赌局,而且是一场事关整个谢王两家利益的赌局-------”
“谢兄在担心如果隋军战败,我们的支持将为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琅琊王家家主问道。
谢玉清没有丝毫避讳,他点了点头:“是的,虽说富贵险中求,可我们谢家再经不起折腾了。”
“父亲大人,儿愿意替父走这一遭。”谢讽突然插话道。
“走一遭?你的意思是?”此时谢玉清的脑子有点蒙,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谢讽的心思。
谢讽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平日里醉心于研究菜谱,喜欢操刀做菜游山玩水,对于朝廷政事,家族关系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谢玉清没想出谢讽此时会出这个头。
谢玉清的话给了王堃很大的提醒,他立刻意识到让年轻人出头挑这个大粱确实是个好主意。
他的眼珠微微一转,冲着门外喊道:“王顺,你回府把王昊叫来--------”
王昊是王堃的二儿子,不是嫡子嫡孙,没有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却又继承家主的能力。
王顺回府之后没多久,就把王昊带了过来。
王昊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清秀,身材高挑,一双清亮的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牙一般,魅惑而勾魂。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那丝狡黠令人联想起森林中随时准备算计别人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