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则紧张了起来:“上!上!哎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杨明明冲了上去,他直直的向丁阳而去。
这个人的杀伤力很大——他非常清楚这一点,让他再前进一定会威胁到球门的。
拦住他!
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在这一刻,他的眼中,甚至冒了几分凶光,在禁区内,规则对防守一方其实是有些不利的,弄不好就是一个点球,但,除非是明显的犯规,否则最多也就是任意球……
任意球的杀伤力一样巨大,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中学生来说,这种罚球,其实真有几分是看老天爷了。
丁阳眯起了眼,眼前的人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而对方的体型,也具有很大的威胁性,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的!
这么想着,他依然往前猛冲。
“撞上了撞上了,会撞上吧。”
“犯规了犯规了,这是哪一方犯规?”
两边的人都焦急了起来,相比之下,铁中的是更愿意撞上——别管是哪一方的,先停了对方的进攻再说,只要不是点球,其他的对方也就只剩下一次不靠谱的机会了……嗯,应该不是点球吧?
而十六中那边当然是相反的,虽然他们有可能得到点球,可是一般的中学生比赛真的不太可能出现这种场景的——真是手球了,冲撞门将了这种逃不开的不好说,一般的犯规,也就是任意球了。
如果这一次他们能得到一个点球,那自然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点球都罚不进,那真的只有认了,可如果不是点球……那还是就这么过去的好。
不过他们的想法都不起作用,裁判紧张的跟着跑,两个球员越来越近。
“给我停下吧!”杨明明在心中大叫,而就在这个时候,丁阳停了!
真的停了,但是在下一瞬间,他就从杨明明的视野里消失了——
甩牛尾巴!
在这场比赛上,丁阳施展过几次,而每次都没有成功的甩牛尾巴,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用了出来,然后,成功了!
十六中板凳席上的众人刷的一下都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丁阳好样的!好样的!”
而铁中那边,则很有些不是滋味:“也就是我们时令不在。”
“时令在了,哪轮得到他啊!”
“他对着时令做两次都不行!”
“不止两次吧?”
“我记得是两次啊。”
“别管几次,总之他都没成功!”
“对对,就是就是!”
“他这就是欺负那个大高个!”
……
被欺负了的杨明明转过了身,他想要再追的,可哪里还追的上?
而就这么片刻,丁阳已经接近门区了!
“会单刀吗?”
“会过掉门将吗?”
“刚才的情形会再次重演吗?”
在这个时候,很多话其实已经来不及说出口了,但是,大家的大脑都在飞速的运转着,这也许是十六中的胜利,也许不是;
这也许是铁中的欢呼,也许不是。
万晚看着丁阳,在丁阳刚才发足狂奔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看着他,冥冥中,他觉得他们是能直接面对的!
有迟疑吗?
其实,是有的。
他已经十五岁了,不算很大,但也不小了。
他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其实不是的。
当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当他只有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再早一点,当他知道自己的病的时候……
他在乎!
他都在乎!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这样的质问非常老套,但是他的确是发出过的。
他曾疯狂的查过资料,和他父母一起到各大城市甚至国外去做过检查,那些医生都用一种欣喜的口吻告诉他,他是幸运的,虽然不幸的有了不适合运动的病,但只要小心,就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到了成年后,更会有一定程度的缓解。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六十岁以前他都不用像其他患者那样在床上呆太多时间。
他的生活,基本上是正常的。
但是,谁要正常的生活啊!
他就是要运动啊!
就是要踢球啊!
是的,踢。
对于足球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门将的,虽然在后来,他也爱上了这个位置,但是在最初的时候,他想的是前锋,真不行,能调度的中场也很好。
门将,只是他和他父母博弈的结果。
但就是这样还不行,就是这个位置,他也,不能再呆了。
明明他已经快成年了,不是说成年后就会有缓解的吗?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却是他永远不能再碰触的领域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比赛!
因为这个,他向高晗要求了上场,但在上来之后,他几乎无所作为,他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还不是他要显露身手的时候,他有很大可能,只能接一个球!
他一定要留到最重要的时刻。
但其实,也是他在害怕。
骨折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当骨头的清脆声从身体内部传达到大脑里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哀鸣,再接着,就是起码一百天的禁锢。
因为条件好,他的不舒服已经被降到了最低,但其实,还是不舒服的。
不过在丁阳跑过来的时候,他知道,就是这个时候了!
来吧!
这最后一个球!
来吧!
我最后的比赛!
他看着丁阳,丁阳,也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