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鱼小满又是一愣,这样的眼神里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杀伐,让她突生一股奇怪的寒意。
白泽见状,又是温柔笑开了:“我很想他,毕竟,我们骨子里流着的,是这个世上,最为相似的血……”
“……”鱼小满再次点点头,完全拜倒在了白泽这动人的兄弟情谊之下。
因为她不是狄庚霖,根本无暇思考,站在医学角度,这句话里到底饱含了什么样的深意。
这么个漂亮懂事又温柔性格还这么好的弟弟,是怎么舍得不管的?
鱼小满想不通,然后又腼腆地笑笑:
“白泽毕竟你真的很善解人意啊,又不闹腾……像我这种整天惹祸捣蛋,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弄得外面安宁不得的妹妹,我哥哥都没法不管我……每次我一出状况,我妈妈就找我哥的碴,结果总是他背了黑锅,哈哈……”
可是低沉悲伤的气氛完全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因为她这么一说,白泽,显得更可怜了。
“……没事儿,我以后会经常来陪你的!”
鱼小满安慰白泽,姐姐似的拍拍白泽的肩,一副你什么都没有但还有我这个朋友的样子。
白泽仍旧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看起来带着淡淡的讥诮自嘲。
鱼小满的童年太圆满,她生的家庭好,爸爸疼妈妈爱的,还有个看似管制她其实护着她的大哥,这个对比原本就很讽刺,不是么?
鱼小满又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没有别的女生心那么柔软爱哭,但是一个女人天生的多愁善感她还是有的,甚至情感感知上,更为敏感,只是她的控制力较强而已。
“我很早就在医院了,上学的时候。”白泽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接着述说。
“我有大半的学业都是在医院完成的,专门请来的教授只会教上一遍,教授过后,下次来又会换上一个新的教授。”
“我不在家是因为我的病很不稳定,有次半夜里发病了,我喊了几声,可家里没人发现,之后差点死了……真的就差那么几分钟。”
白泽的声音淡淡的,透着无尽的悲凉。
“后来我就住进医院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医院就是我家,我一住就住了十几年。”
白泽不快不慢地讲着,也不管鱼小满有没有回应,他手上捏着一根很长的青草,那根青草已经被他捏烂了。
……
鱼小满听着他的讲述,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同时心中疑惑更甚:
所以,这十几年就只有李肃来看过你吗?
鱼小满在心底发问,她不敢问出来。那么,李肃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照白泽自己说的,他似乎从小就不受家里人待见。而且他自小就有病,肯定也没什么朋友。
难道李肃是他们家下人?可是下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高学历智商能力地进了GS,然后还鞍前马后地照顾你这么久吧。
“那你家里人……之后一直让你留在医院了,他们不管了?”鱼小满还想继续打探。
白泽摇摇头,“不知道,可能吧。”
让他自生自灭。
“你的病……还能好吗?”鱼小满后来查过,白泽的病是肾脏慢性衰竭,随着年龄的增长,肾脏会慢慢衰竭,直到彻底瘫痪。
“除非换肾,不然…….”白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鱼小满也明白了。
肾脏哪儿能说换就换呢?还得找到相匹配的,而且还要白泽的身体能接受,多方因素统一在一起才行。
谈话至此,鱼小满的脸上充满了忧伤,为白泽的遭遇,为他的病情,为老天的不公。
老天给了白泽如此完美的一张脸,但是却夺走了他的健康,真是造化弄人。
“唉。”
“所以小满,向你们这样健康的人,就一定要每天充满生命力地,健康地活下去。”白泽望着天空的云,淡淡苦笑。
鱼小满诧异的看过去,刚好看到白泽眼角晶莹的泪珠。睫毛扑闪,那颗泪珠顺着眼角滑下,落在淡淡黑色的发丛中,消失不见。
瞬间。
鱼小满觉着自己可能是母性泛滥了,这是女人身体的本能,看到长得美的人受委屈,就想站出来保护他,抱在怀里安慰他。
不过……抱在怀里就算了,鱼小满还没忘记简律辰呢!借个肩膀还是可以的。
鱼小满坐正了身体,悄悄挪到白泽的身边,跟他并肩坐着,然后伸出手,将白泽的头放在自己的左肩上。
她摸摸白泽的头,手指轻抚他柔软的发丝,声音柔得出水来:“借你个肩膀,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好好发泄一下吧。哭吧哭吧……”
差点儿就接了一句“不是罪”,幸好及时刹住,否则这唯美的画面,分分钟被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