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面的事情,鱼小满都不记得了。
……
鱼清明对鱼长海和沈碧玲说:鱼小满最近的新工作进入最后阶段,终于要验收成果了。于是鱼妈鱼妈,像是不愿意错过孩子参加的某个类似小时候的六一盛典的样子,终于从欧洲回了家。
爸妈端坐在大厅,鱼小满就在把最近的工作稿子和排期端正地递给鱼长海让他过目,连着之前在GS里学习到的心得体会,也总结了一份;一边等着鱼爸在那边架着金丝眼镜一目十行,一边我在沈碧玲身边给她捶腿蹭她的手臂,谄媚示好的意味十足。
鱼小满这次,属于态度诚恳地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鱼清明在一旁拿着一本生活记录单念给沈碧玲听,上面记录着鱼小满这段时间做了哪些事情,去了哪些地方,以及粗略的面壁思过心理历程。
最后鱼清明在鱼小满的请求下,以人格保证:鱼小满最近一个月表现优异正常。
鱼妈慢慢听着,听到鱼清明最后总结的一句,脸上就布满怀疑地问:
“明明,你确定正常?那么门口竖着的那一大块美术板是怎么回事?”
“那个排除在外。”鱼清明很快正色,说:“除了最近和狄庚霖冷战,鱼小满并没有什么异常。”
“小满和霖霖冷战?……这个也不正常啊,通常不是只有你和他怄气十天半月的来,不理他?”
鱼长海也推了推发光的金丝框的眼镜片,同样的怀疑。
鱼清明额头青筋隐跳:“爸你这么说有点不对……”
什么叫和他怄气?如果狄庚霖不干那些不是人干的事……
他不过就是某天的某个乱七八糟的联谊迟到,狄庚霖为了报复他,晚上把他灌醉,并且扬言照顾他,直接把他的烟给换掉了。还一根一根细心地掏出烟丝后灌上辣椒粉,再重新把烟丝塞回去。
于是,害得他第二天和客户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对着,边抽烟边打喷嚏边流泪……
“王总原来是老乡啊!真是幸会幸会。”
“是啊,鱼经理,真是叫人激动高兴!看我,都激动得失礼了。”
烟丝里有辣椒粉!可有心合作的两人此刻该有多么八面玲珑镇定强大,才能忽略掉那呛人的烟味,互相看着客气吹捧。
这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地化解着尴尬的时候,鱼清明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完全就是狄庚霖那个贱人活得太久人生极度无聊夜里疯狂的空虚寂寞冷才会兴致勃勃毫无困意地干出来的事儿好么!
十天半个月的不想见他,完全算短的。
“他们那夫妻打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也排除在外。而且他们那叫断袖……”
鱼小满适时地发话,不屑地啃了一口苹果,鼓着腮帮子,同时义正辞严:
“但我不一样,我要和狄庚霖断交,断交!”
说起来还是很心酸,因为那天离开的时候,狄庚霖还是拿走了鱼小满的晶卡。
狄庚霖是在海瑟薇得医药箱里,发现了几支类似乙醚的致幻剂。顺手稀释了后便趁鱼小满不注意,给她上药的时候在她鼻子前端晃了两下。
“我觉得海瑟薇这么做,是对的。”
他当时拿走软趴趴倒在凳子上的鱼小满手上的晶卡的时候,这么说。
因为鱼小满再次被认定为“感情用事的”“任性的”“思维逻辑和情感不能同步的”,这类词的被害者。
狄庚霖相信,鱼小满知不知道这件事,并不会改变海瑟薇的任何决定。
鱼小满头一次这么生气的,狄庚霖还这么坚决。
鱼小满后来回来,把狄庚霖从头发到脚趾甲,跳着脚破口大骂了个遍,那些奇形怪状且绝对不文明的话,直接让小松听了都汗颜。
待狄庚霖第二天跑过来找小姐,鱼小满又原封不动地跳着脚,把狄庚霖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从上到下骂了个遍,什么“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表里不一的绿草表”“只会用药迷.奸少女的猥琐医生”……
口不择言的程度,直接狠甩骂街大妈好几条街。
鱼小满边骂边哭,情绪异常激动,任凭狄庚霖听了冷汗悉出一个劲讨饶,也闹个没停。
然后,不仅把狄庚霖几个高踢腿踢出了大门,还火冒三丈地拿来大画板,直接在上面挥毫几笔,写下“狄庚霖与狗不得入内”这样的,人畜共生的恶毒挡客牌。
……
在鱼小满心里,海瑟薇这一走,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吃过晚饭,鱼小满脱力地倒在床上。
——夜里总是容易让她多想。
突然觉得生命里一下子被抽空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人,这巨大的空洞黑黢黢的,不管她怎么忙碌充实自己,还是填不满那两个缺口。
人的一生里其实应该三足鼎立,爱情友情亲情,组成最坚固的站立三角形。
但是人生总有诸多缺憾,经常缺了其中一个或者更多,所以人总用两条腿,在人世上踽踽独行。
那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一下子丢了两个。
根本没人能取代的两个。
鱼小满又倏忽坐起,打开床头的小柜子,拿出一叠订好了的资料。
——是之前海瑟薇给她搜集的关于简律辰的资料,厚厚的一沓,大部分全是数据。她当时没怎么细看。
决心不再和简律辰有牵扯的时候,却也没扔。
因为那时候海瑟薇也不见了,她可以说服自己:凝聚着海瑟薇精力时间的东西,她不舍得扔。
鱼小满就百无聊赖地开始翻,看了老半天,图表分析什么的全部没看进去,就看见“简律辰”三个字在视野里不停地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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