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我叹了口气,决定稍微坦诚一点。
至少初步确定了她和警务局不是一伙的。
“特别监察员可以私下调动任何资料,但凡跟领主有关的事,我都不会忽略。再者,我——”
“其余不重要的部分就不用浪费口舌了。”
获悉的情报越多,到时候背负的责任就越大,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你是不是在嫌我啰嗦?”
“是的。”
话音刚落,我隐约看到有几根青筋爬上了她的太阳穴。
“把你这几天的经历说给我听。”
随后开始对我发号施令。
......
“你竟然还能巴结上黑帮?”
女子浮现出略带惊讶的表情。
“巴结?我才懒得讨好那帮家伙,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的用词令我有些发窘。
“也就是说,你将那名魔族的事告诉他们了?”
“嗯。”
“......你真是不择手段啊。”
“谢谢。”
“我没在夸你。”
女子指了指我:
“那你干脆改成利用我吧,就像利用他们一样。反正,仅仅是换个领导者罢了。”
“你的要求明显麻烦得多,另外,我想我没能力承担失败的后果。”
我打量着女子。
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她其实很年轻,貌似只比曼达大了一两岁。
帝国怎么会让她担任特别监察员这种职务......难道是为了降低他人的警惕?
还是说她又在骗我?
“是么?但你本就已经触犯了不少符尔沃斯的法律,无论你们的领主结局如何,你都没法全身而退。”
对方的态度依旧很强硬。
“若你不答应帮我,那我便把你五花大绑,送去警务局。”
“......你就不怕我临时反悔,为费里诺德报仇?”
“完全不怕。”
她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
“因为你还得靠我去救其他的人。”
......
“你为什么会军队的格斗术?”
“自学。”
“你从未参过军,也不是无行者,学格斗术做什么?”
“应对突发情况。”
“一般的私家侦探不会谨慎到这个地步。”
“一般的人不会去当私家侦探。”
休息了近二十分钟的我恢复了些许气力。
望着眼前杀死费里诺德的凶手,我仍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与我相处了那么久的费里诺德被她杀了,而我竟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她闲聊?
荒谬至极。
“调查我的信息毫无意义,相比领主大人,我的经历不值一提。”
“我晓得,况且我早就调查过了。奇怪的是,我没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点都不奇怪,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你和魔族一同居住了一年多,我需要确认你是否知道他私通境外魔族。”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在你杀他的时候失去理智。”
“万一这只是你伪装出来的呢?”
“没有伪装的必要。因为逃跑才是那会儿的最佳方案,要是我不在乎费里诺德,我绝不会袭击你。”
“你认为你跑得了?”
“是的,至少我能免受那些皮肉之苦。”
女子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继而松了口气。
“罢了,你我姑且得建立一点信任基础。”
信任基础?天方夜谭。
该和谁打造怎样的关系......我仿佛已分不清了。
从布拉德利,到哈蒙斯与黑帮“白牢”,再到这位特别监察员......
至今为止,我依附于各种各样的人,以求得所谓的“救赎”。
可我仍旧什么也办不成,还把费里诺德害死了。
之后估计会有更多的无辜者受到牵连,而这一切,皆是我的过错。
“别指望我起什么作用。”
“你仅需做一位合格的证人,剩余的我来解决。”
但是,我连能够赔罪的对象都没有。
何其可悲。
“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行吗?”
“怎么?你想帮我?”
未来的我莫非也会不停地失败,接着陷入无尽的懊悔中?
为什么不幸的偏偏是我呢?
或许......这并非不幸,而是神明的慈悲。
神明把惩罚施加在相应的罪人身上,只不过,轮到我的时候,神明刻意让惩罚变得“柔和”了一些。
可伟大的神明大人啊,即便是“柔和”的惩罚,其总量却无减免......
漫长的等待更令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惩罚不公平。
看吧。
就算是神明,也会有力不从心的一刻。
“只是单纯地向你表示怀疑。”
“既然帝国派我来符尔沃斯,就说明我具有足够使帝国信服的手段。”
女子淡淡地回道:
“不要忘了,帝国给了我许多特权。”
“帝国对年轻人可真宽容。”
“你可以称呼我为长官。”
“我不喜欢玩角色扮演这类游戏。”
除非有人愿意扮演神明。
唉,赶紧让我看到结果吧,神明大人。
别再折磨我了。
......
“你的魔族朋友死前留下了一句话。”
“......?”
“遵守约定是骑士的习惯——他是这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