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法?”明璇有些苦涩的一笑,道:“会虚弱得很厉害,法力百不存一。
月蚀之时,一个莲族高手恐怕连一个正教年轻弟子都难以匹敌。”云炫不知莲族竟有如此大的一个危险命门,问道:“那昙族也会如此么?”
明璇道:“昙族妖力的根本,在于后天修炼,因此不受天文影响。”云炫暗暗心惊道:“若是这个秘密落入敌人手中,岂不是危险得很?”
明璇道:“这件事是我族中的机密,绝少有人知晓。我莲族代代传承,除了在妖力修炼上屡有开拓之外,于天文一学的钻研,更可以称得上是举世无双。
族中专门有智慧长老,夜夜观察天象变化,辅以星盘演推,可将每一次月蚀的时刻精确测算出来,以利早做准备。
因此每次月蚀将要发生时,莲族大部都聚集在月华巅上,以忠诚昙族精锐把守险关要隘。敌人就算探听到了消息,也不能在一夜之内攻破昙族的层层拱卫,而一旦月亮生光复原,我莲族妖力便会重新恢复。”
云炫道:“幸好有昙族守护,不然当真令人心忧。”明璇道:“是。莲族多智者强者,平时对昙族也多有阴庇。莲昙二族如花之并蒂,不可相缺。一旦分离,便酿就十六年前的月华之乱。”
明璇说到此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那一年我才三岁,并不能明事,但当时气氛之仓皇惊怖,足令幼童止啼,铭记一生。就算现在回忆起来。
我仿佛还能看到雪亮刀光,听到凄厉惨呼,甚至可以闻到山风中那种血腥的味道。“她身子轻轻颤抖,面上的神色极力保持平静,需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浅眸之中隐有泪光。
云炫被她描述的场景所慑,不敢贸然开口,屏息等了一会,明璇继续说道:“那一年的月蚀之夜和往常一样,莲族众人聚于月华峰,山上虽地方宽敞,但我族人丁兴旺,连山顶广场都人头攒动。
月蚀将至时,众人不约而同的缄默,在心中祈祷月华早早重放,赐还我莲族无上法力。山上除去昙族巡更之声,一片寂静,虫鸣枭啼皆可闻。”“谁也不曾知晓,这寂静中竟伏着重重杀机。
月方初亏,突然响起火箭凄厉破空之声,山下喊杀之声由远及近,来势极快,竟不知有多少敌人冲了上来。山上众人不明所以,一片惊惶失措,正不解敌人何以轻易突破昙族防御,便见到一个守卫峰顶的昙族卫士浑身浴血奔回,大呼正教人马已杀到峰上。
爷爷大惊,慌忙叫他来问,才知山下昙族不知何故,竟悄然撤围,正教无人拦阻,一路奔驰而至。”“此时正教前锋已冲杀近前。大家无暇再问,纷纷抵御,奈何妖力虚弱,敌人又是养精蓄锐,有备而来。
除去少数昙族护卫尚能一战之外,莲族众人几乎是用血肉去抵挡兵刃,有狡猾多智者甚至假意投降,只望能多拖一段时间,挨到月蚀结束。”
“可是敌人首脑既然挑这个时机进攻,必然是知晓了我莲族的秘密。管你降与不降,出手毫不容情,根本就没有留活口的打算。杀戮之狠,前所未闻。”
那一晚月华峰上月暗星亮,流血漂橹,处处是滚滚头颅,垂死惨叫划破苍穹,惨状甚过修罗屠场。不知多少叱咤风云的莲族英雄豪杰,就此溅血饮恨。明璇纵然年幼,却也铭记于心。
“爷爷虽遣人紧急求援,又燃起烽火,但当时的局势已是覆巢难免。众人心中虽知难免一死,仍是竭力苦战,掩护着女眷躲避,但敌人已存了灭族的决心,即使妇孺也不肯放过。”
“奶奶拉着我,带着众多女眷躲在月华殿里,爷爷他们凭着阵法机关,在外边死守大门,但厮杀之声越来越响,显然是敌人更加势大,随时便能突进。那时阿涵姑姑已近临盆,时时腹痛,见大难转眼及至,便勉力站起,结出法印,凭空打开了无忧境的通道,让众人速速躲避。
只是她妖力同样虚弱,为了强行打开通道,不得已咬破舌尖,逆运元神。”“奶奶见她面如金纸,浑身颤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便知道她已耗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命悬一线之间,便一边为她哀哭流泪,一边号令女眷速速进入通道。谁知恰在此时。
忽然听到婴儿呱呱大啼,你竟在这个时候出世了。”云炫啊的叫了一声,以当时局势之险恶,自己的出世无论如何。
也不能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此刻明璇说的虽是往事,但母与子那种天然的情感纽带,依然使他感同身受,痛如切肤,一颗心为母亲紧紧揪起,喉头梗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