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说啊。”
“这就叫没自觉,卡卡西、老——”
迎宾铃又一次响起,樱朝门口望了一眼,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进来的是之前酒吧里的那个金发青年。青年扫视了一圈店内,在发现了吧台边的樱和卡卡西后,他把眼神定在了樱的身上。向樱挑衅地一笑,青年随即走进店内,挑了一个空桌子坐了下来。
“那家伙,竟然跟到这里来了。”樱眯起了眼睛,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稍等一下啊老师,我非让那个家伙张长记性不可——”
“不,等下。”卡卡西按住了樱,“我去。你在这等着。”
“等下啊老——”
没有给樱任何反驳的机会,卡卡西径直向那个青年走去。有一瞬间,樱觉得卡卡西变成了另一个人。至少,那种严肃的神情让樱觉得那和她印象中那个总是笑嘻嘻,甚至有些吊儿郎当的“卡卡西老师”大相径庭。
卡卡西用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对青年说着什么。他背对着樱,樱看不见他的神情。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樱觉得店内的爵士乐音量比他们刚进来时大了一些,卡卡西和青年的对话,她一点也听不到。
卡卡西老师,没问题吧……樱看着青年毫不畏惧的嚣张表情有点担心。卡卡西老师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要是打起来的话……
“在担心卡卡西?”
樱猛然回头。突然提到她老师名字的,是戴着鸭舌帽的酒保。看到樱的表情,酒保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啊,抱歉抱歉。突然搭话吓着您了吧。”
酒保扶了扶鸭舌帽,一瞬间灯光的变化让樱瞥见了他的脸。本该是俊朗的面孔却有大半留着很严重的烧伤痕迹,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酒保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侧了侧身,躲开了光线,让自己的脸藏回了阴影里。
“抱歉呐。这张脸经常吓着别人呢。要是吓着您这样可爱的小姐,可是太大的罪过了。”
樱笑了。这样的说话方式简直和卡卡西如出一辙。
“不,不会的。每个人都会有伤疤,那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东西。先生是和卡卡西老师认识?”
“哦,那家伙现在在做老师啊。”酒保看起来略微有些惊讶,“其实我和他说不上认识。只是很久以前,我正巧也在这里做着酒保,而那家伙是这里的常客,一来二去便混了个脸熟,能说上几句话而已。”
“诶,是这样吗。真好奇以前的卡卡西老师是怎样的啊。”樱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
“那家伙以前是不良哦。”酒吧淡淡地说。
樱一口酒差点呛死自己。
“咳——真的?!”
“我不会说谎的。”酒保勾了勾嘴角,替樱把酒满上。“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吧?那家伙现在还留着那时候染的银发呢。他可不是什么白化病患者。”
“啊,说起来我们也猜测过卡卡西老师以前可能是不良少年。但没想到……”
樱下意识地避开了酒保的目光,用手指绕着自己染成粉色的头发。酒保很快从樱的动作里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开了口。
“抱歉,我没有暗示小姐是不良的意思。现在染发只是表达个性的手段,有着奇特发色但值得尊敬的老师、医生也很多……但在我们那个年代,染发还是不良的标志。”
“嗯,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樱笑了笑。“既然是不良,卡卡西老师以前经常惹麻烦咯?”
酒保笑了。
“大概是吧。但我毕竟只在这和卡卡西见面,也说不准。只是那时候,卡卡西经常和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警察来这喝酒。”
“不靠谱的警察?”
“嗯。明明是亚裔,却染了金发,明明知道卡卡西还没成年,却完全不阻止卡卡西抽烟喝酒,甚至还和卡卡西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后来我听说,那个警察这么做,是为了套取黑社会组织的情报。”
“黑社会组织?”
“没错。卡卡西那家伙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黑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你瞧,”酒保弯下腰,压低声音,指了指樱背后金发青年的方向。“我要是估计得没错,那家伙大概正在用当年的名头威胁那个小鬼头呢。”
樱顺着酒保的指引看去,正巧看到金发青年猛然站起,动作大得连椅子都带倒了。
“对不起!”金发青年九十度鞠躬,声音大得响彻酒馆,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那是大人您的女人!对不起!还请大人饶恕!”
站在突然安静的酒吧正中,卡卡西看起来有些尴尬。
“我并没有——”
“对不起!”
金发青年再一次鞠躬,然后逃也似的冲出了酒吧。卡卡西干笑着抓了抓头发,向周围的客人们道歉。离他最近的几个人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又开始了交谈。很快,酒吧里又响起了嗡嗡的谈话声。樱捂着嘴,偷笑着看着这一切。
“还真是少见呐,老师出糗的样子。”樱坏笑着注视着卡卡西重新在她身边坐下,“今天我们算是扯平了,不,我大概是赚到了。”
“怎么说?”卡卡西无奈地拿过早就倒好的威士忌,“彼此看到了对方少见的一面,应该是扯平了不是?”
“不不不,”樱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让我来猜猜老师刚刚对那个小子说了什么如何?老师是用你以前的名号吓唬他了吧,黑、社、会的名号。”
樱的话让卡卡西愣住了。他微微皱眉。
“你从哪听来的?”
卡卡西的语气让樱小小地畏缩了一下。
“刚,刚才酒保先生告诉我的。如果说错了,对不起……”
“酒保?”
卡卡西看了看吧台另一头穿着吧台服的年轻男子,挑了挑眉。
“他么?”卡卡西指了指那位男士,问樱。
樱微微侧身,越过卡卡西的肩膀看过去,愣住了。
“奇怪……刚刚和我说话的人不是……”
“那个人从我们刚进来开始就在那里哦,而且酒保就只有他一个。”卡卡西轻叹,喝了一口酒。“顺便一提,我并不认识那个人。樱,你不会已经喝醉了吧?”
“才没有呢!”樱生气地鼓起腮帮,“酒保先生一定是下班了!我和他说了好一会儿呢!”
“哦,是么?他长什么样?”
“他带着鸭舌帽……但是我还是瞥见了他的脸。黑发黑眸,左半边脸有很严重的烧伤。如果不是那些伤疤,他大概是个很英俊的男性……啊对了!他说他很久以前就在这工作,而老师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的常客了,他还和老师说过话,老师你一定认识他的!”
樱满怀期望地注视着卡卡西,但卡卡西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相反,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酒,又叫酒保满上一杯。等酒保离开,他才缓缓开口。
“确实……很久以前,我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是吧是吧!我没说谎吧,卡卡西老师!”听到卡卡西的回答,樱显得很兴奋,但她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那么,卡卡西老师以前是黑社会的事,也……?”樱小心翼翼地问道。
卡卡西勾起嘴角。
“想知道答案的话,先把你的烦心事说给我听听如何?秘密换秘密。”
樱一下子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真的不打算放过我啊……卡卡西老师……”
“嗯,当然。这可是你的纲手师傅交给我的任务呢。你也知道你师傅的脾气,我要是完不成这任务的话,她可是会——”
“啊啊啊!把纲手师傅搬出来干什么啊!别让我有负罪感啊!”
“那么,乖乖地说给我听如何?”
“啊对了!刚刚那个小子说我是老师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啊!老师究竟和那个家伙说了什么啊!”
“嗯,那只是那个小鬼的胡乱臆想罢了。不过确实如小樱所说,我就是用之前黑社会的名号威胁了他。我也没想到那个名号现在还这么管用呐~好了,我现在告诉了你我的秘密,作为交换,小樱,现在轮到你了哟。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对老师可是没用的哦。”
“啊啊啊——老师好狡猾——”
“哈哈哈哈,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放弃挣扎吧。”
就在樱为“心中的小秘密”做最后挣扎的时候,“逃”出酒吧的金发青年在离酒吧不远的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
“怎么样。”一个染了紫发的年轻女子从阴影里走出来,问道。
“稍微,有点麻烦啊。”金发青年从口袋里掏出橡皮筋,把他的一头金色长发扎成马尾。“头儿真的没弄错吗?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宇智波佐助的‘软肋’?”
“你在怀疑头领的判断么。”一个红发的青年从巷子稍远的地方走了过来,巷子里忽明忽暗的灯光难得稳定了下来,青年清秀而干净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在离金发青年两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你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邋遢呢,迪达拉。”
被叫做“迪达拉”的金发青年不屑地切了一声。
“这是朋克的艺术!而洁癖如你,今天依旧干净地像是无机物呢,蝎大哥。”
蝎用一个鼻音回敬。
“这是你不懂的艺术。”
迪达拉还想反驳,却被紫发女子拦了下来。
“你们两个别吵了。蝎,先听迪达拉把情报说完。”
“抱歉,小南队长。”蝎对紫发女子行了个贵族式的鞠躬礼,引起迪达拉又一声厌恶的咂嘴,但迫于紫发女子的压力,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开始说吧,迪达拉。”小南示意道。
“不用等头儿他们么?”
“长门和弥彦去处理大臣交代的事情了,今天不会来。你把情报告诉我,由我先做判断。”
“啊,这样。那么,从哪开始呢……”迪达拉为难地抓了抓他的金发,“我说,蝎大哥。那个女人的情报,是你提供给头儿的吧?是不是你调查错了啊。”
“先是怀疑头领的判断,又怀疑我的情报能力么。”蝎不快地皱起眉头,“迪达拉,你究竟想说什么?”
“先说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吧。”两人的斗嘴让小南开始不耐烦,催促道。
“嗯……先说说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可完全不像看起来那么瘦弱呢,在那个朋克酒吧,她一个过肩摔就把我撂倒了。诶,我可事先声明,我一点都没有大意。那个过肩摔很完美,要我说,她绝对练过,而且练得时间不短。”
“这样吗……是她在美国的时候学的么。”蝎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个时期的事情,因为不在国内不好调查呢。”
“嘁,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啊?刚刚还不承认调查有误,小爷我可是因此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击呢。”迪达拉不快地撇了撇嘴。“而且,那女人身边的人也不简单。”
“她不是一个人?”小南问,“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今晚都没有约她才是。”
“当然不是宇智波和那个冒失的金毛小子。”回想起酒吧里的对话,迪达拉显得有些烦躁,“是一个中年大叔。本来一个检察官和一个警部补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而这家伙恐怕威胁更大。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某个看上那女人的普通大叔呢,没想到竟然是警察。”
“警察?”小南也皱起了眉。
“嗯,警察。而且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他恐怕是秘密警察。但至少,警察的身份绝对没错。因为就在刚刚这个数字酒吧里,他把手撑在我的桌子上的时候,我瞥见了他插在西装口袋里的警徽。更何况他直截了当地用警察的身份威胁我,让我不要靠近那女人,否则不会饶了我呢。虽然不清楚他和那女人的关系,但是……唉,真是的,那个女人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他问你什么问题了吗。”小南皱着眉问。
“就是普通的那些问题啦。我究竟想干什么,属于那个组织之类的。当然,我没告诉他我是‘晓’的成员。”
“看来有调查的必要啊。那个警察,长什么样?”蝎问。
“欸,那个。他染了银发,左眼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下巴上有一颗痣。啊,现在想想那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老,顶多三十出头吧——诶!小南大姐头你怎么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小南在听到迪达拉的描述后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她抓着胸口连退几步,直到扶住墙才勉强没有摔倒。
“是他……一定是他……”
“小南队长!”蝎快步走到小南面前,扶住小南的肩膀,“您怎么了?要叫医疗班过来吗?”
“不用。”小南挥手挡开了蝎的手。她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情,重新站直身子。
“蝎。迪达拉说的那个人,你务必要调查清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与我们对先代……对阿飞大人下落的查找有很大的联系。”
“属下明白。”蝎又一次对小南行礼。“那个男人,我会仔细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