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们听罢,惊怒交加,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家族长居然……居然……
这不是真的!!
“家主!族长!还请你三思啊!”年迈的长老们几乎要泪流满面了,“你若真的上交窑场和佃农……只怕咱们石氏家族就完了!百年的基业也会随之消散啊!”
“可是,若是我们一味与渤海太守反着来,只怕我等的性命也要结束了。”石越不为所动地反驳,“究竟是基业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先辈自创业以来,也曾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应有尽有!期间吃了多少苦头,不也挺过来了?先辈们能做到,为何我们就做不到呢?!”
不待众长老们出声,石越又道:“况且,如今,这位渤海太守来头可不小,皆不是我等所能应付啊!”
一名年青的长老哼了一声,哂笑道:“这算甚么?那位渤海太守是不是皇子身份,当今陛下的皇长子?……只是,老夫怎地听说这名皇长子只才十二岁,且不得陛下的重视?不然,身份尊贵的皇长子为何会无缘无故地来这渤海郡?——渤海郡天高皇帝远!会来渤海郡者,不都形同于发配边境?”
后面一句话,长老说得挺难听,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有理,有理。”不少长老们附和,又支棱起来,“任凭是谁,敢在渤海郡乱指一通,只怕当地的豪强和世家全不同意!依我看来,这渤海太守也没甚么大不了,这个半大的娃儿,会和历代吏员们一样,最终也是要低头啊!”
“如此,你们是打算一意孤行到底了?!”石越冷不丁地复问。
众长老们面面相觑,迟疑地点头,不确定道:“族长,要不咱们只交一半或者大半……反正渤海太守也查不出来?”
霍然地起身,石越确认道:“你们是打算一意孤行到底了?!”
众长老们:“……”
支支吾吾地,众长老们说不出话来。
见状,石越叹道:“看来,我们虽是同一族人,却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咦?
众长老们吃了一惊,暗地交换彼此的目光,忽见石越居高临下,环顾众长老们,宣布道:“那好,你们既然不答应,我就只好——分家!”
“甚、甚么?!”众长老们瞠目,“分、分家?!”
石越风轻云淡道:“稍后,我会命人将石氏家族的财产清点出来……哪怕我石越甚么都得不到,我也要将窑场上交给渤海太守,将佃农们送出石府,还佃农们一份自由!我不是在和你们商议此事,而是通知你们,并且我不容许有人反对!”
石越自顾自地拍了拍手,不再理会众长老们是何反应。
总之,窑场上交、佃农们获得自由这两件事情,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石越不容许任何人争辩!
或许众长老们没法体会石越的做法,石越自己却门儿倍清:大汉四百余年,虽说四州勉强还算太平,但是有识之士们却隐约地察觉到汉室已走到了一个拐点——
近年的各种天灾,地方豪强的横征暴敛和土地兼并,致使广大平民们在饥饿与死亡线上挣扎……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才有了四年前的「黄巾之乱」——对比历代汉室皇帝,四年前的「黄巾之乱」可谓规模最大,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尽管石越出身渤海郡世家,不说名门望族,却也比寒士要高出一截都不止?然而,作为有识之士,石越却悲伤地发现:
正是以石氏家族等世家豪强们,侵占百姓们土地,才是汉室将乱的根源——除非石氏家族放弃唾手可得的名与利,重新从再寒士做起,否则……唉!
可惜,纵然石越明白其中缘由,世家豪强们谁又愿意割舍荣华富贵,再去过着清贫的苦日子呢?
是故,石越……石越也迷茫,不晓得自身的做法到底对不对。
“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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