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硬生生面对

    “哦……”张伟有些感动：“何英自己在努力去适应去接受这个现实，虽然以前她已经知道，但是不在眼前，刺激没这么大，现在，她要活生生接受这个现实了，她心中一定很别扭，甚至很痛苦，但是，她仍然能让自己硬生生面对这残酷的事实，去接受它……”

    “是的。”

    一会儿，他们又忍不住做了一次，做完后，趴到陈瑶身上，身体覆盖住陈瑶的身体，亲吻着陈瑶的耳朵：“姐，爽乎……”

    陈瑶没有回答，搂住张伟的脖子，紧紧贴住张伟的身体。

    陈瑶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是搂住张伟的身体，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凝视着窗外无言的大山……

    一会，张伟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陈瑶脸上流下来，流到自己的脸上，忙将陈瑶放平，一摸，陈瑶泪流满面。

    “姐，你哭了……”张伟从陈瑶身上下来，侧躺在陈瑶旁边，搂住陈瑶的肩膀：“姐，你干嘛哭了……”

    陈瑶不说话，猛然扎进张伟怀里，泪水突然就汹涌而出，像决口的大堤，一发不收，喷洒在张伟的胸口。

    张伟的胸口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陈瑶无声的哭泣着，肩膀剧烈抖动着，哭得十分伤心和痛快，十分淋漓和释放，似乎要将这段时间心中所有的积郁和委屈全部在张伟这里发泄出来，倾吐出来。

    张伟明白这段时间陈瑶一定能够遭受了不少的磨难和压力，心中一定充满了郁闷和憋屈，他没有再说话，轻轻拍着陈瑶的肩膀，抚摸着陈瑶的头发，任陈瑶在自己怀里纵情哭泣……

    陈瑶虽然是无声的哭泣，但是，听起来比痛苦更让人撕心裂肺，更让人绞痛和心痛，张伟的心中充满了疼爱和爱怜，被陈瑶哭得心都要碎了……

    好大一会，陈瑶的哭泣渐渐平息，仍旧拱在张伟怀里，不时抽搐一下。

    张伟亲了下陈瑶的额头，轻声说道：“姐，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定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磨难，你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苦，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不要压在心里……”

    陈瑶擦了下眼睛，看着张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亲爱的，不好意思，我哭了……我刚才哭得好痛快，我好久没有这么同开淋漓地哭过了……不知怎么，我好像抱着你流泪，好想抱着你哭，好想在你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张伟笑了，抚摸着陈瑶的脸颊：“我喜欢你在我怀里哭，我的怀抱就是你的栖息地，就是你的摇篮，就是你停靠的港湾，哭过，发泄出来，释放出来，最好不过，不要郁闷在心里，郁郁寡欢，那样会更加难受……”

    陈瑶微笑了，点点头：“其实，我是幸福的，我能有一个可以哭泣的地方，要知道，很多人，想找个地方哭都找不到，多少苦楚，多少悲愁，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倾诉，去释放……相比来说，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幸福，能有你和我一起作伴，让我释怀……”

    “我知道最近我走后，兴州一定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一定又承载了很多的痛苦和磨难，你不告诉我，但我猜得到，你不说，我也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张伟理理陈瑶的头发。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慢慢也就知道了，我现在不想去想那些事，我不想去回忆，我讨厌回忆……我只想现在，想未来，想我们，想大家……”

    陈瑶翻了一个身，伏到张伟身上，在张伟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我们真的比她幸福多了，起码我心里难受可以在你面前哭，在你怀里发泄，可是，她呢，她心里一定是很苦很苦的，可是，她向谁说呢，向谁发泄呢，向谁倾诉呢？没有，她没有人可以说，只能自己去咽下，只能深藏在自己心里，只能自己慢慢去消化、吸收……唉……和她相比，我上天堂了……”

    张伟知道，陈瑶说的“她”指的是何英。

    想起何英，张伟心里一阵难言的感慨，一阵无声的叹息。

    “她今晚和我简单说了下这么多年来的情况，别的没有多说，关于和你的事情，也没有说，我们太长时间不见了，太久没有在一起说话了，要是都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以后慢慢说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陈瑶继续说道：“人生聚散离合，都离不开一个缘……她注定和我们有缘，拆也拆不开，打死分不开，只是，以后，不知道她如何安排……”

    “你没有问她？”张伟问陈瑶。

    “没有，要说的话太多太多，一时都找不到话头了，”陈瑶笑着亲了亲张伟的嘴唇：“聊到半夜，她说她困了，把我赶回来了，让我来陪你睡。”

    “她努力想让自己来接受这一切，强制性在改变自己……不容易……”张伟有些感慨。

    “她知道你是个馋猫，知道你饿了，只是没明说，所以让我过来喂你的。”陈瑶微笑着在张伟的鼻子上亲了一下：“她毕竟也是领教过你的厉害的，知道你的胃口的。”

    第二天早上，张伟天一亮就醒了，今天公司开业，兴奋，醒得早。

    张伟和陈瑶穿衣洗刷，刚洗刷完毕，还没来得及收拾地铺，有人敲门。

    张伟随手打开门，一看，是何英。

    “懒虫，起来去吃早饭，”何英边说边走进来。”

    大家一起去吃早饭。

    三个人刚吃过早饭回到公司办公室坐下，小郭跑进来：“张哥，你家大爷和大娘来了，刚到楼下……”

    “俺爹俺娘来了，”张伟站起来看看陈瑶和和何英：“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去接驾喽……”

    陈瑶站起来，看看何英：“阿英，走，一起去！去接叔叔和婶子……”

    “我是去接叔叔和婶子，你是去接公公和婆婆……”何英微笑着看着陈瑶：“莹莹，别放不开，我想得很开的，凡事总是要面对的，逃不掉的……走，去接你公婆去。”

    陈瑶感动地看了何英一眼，又看了看张伟。

    张伟没有说话，拍了拍何英的肩膀，带着欣慰的眼神。

    看何英的眼神，虽然化了淡妆，但仍然能看出昨晚她睡得并不好，和陈瑶一样。

    只是，陈瑶没睡好，是被自己折腾的，而何英呢，是被自己和陈瑶折腾的？

    张伟知道何英说出这话，需要勇气和志气，需要面对自我斗争的志气，需要直面现实的勇气。

    所以，张伟觉得尽在不言中，只是拍了拍何英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是明显带着赞赏的神色。

    陈瑶同样很欣慰何英的话，她也看出来何英昨晚一定没有睡好，昨晚她赶自己回来，就是在不断挑战自己的底线，让自己坚强去面对现实，另外，她也不想让陈瑶太多看出自己的窘态和尴尬。

    陈瑶感动和欣慰之下，不由伸手拉住了何英的手：“阿英……”

    何英冲张伟和陈瑶莞尔一笑：“要来的早晚会来……走吧。”

    三人下楼，外面都已经布置好了，邀请的朋友和客人逐渐开始来了。

    外面停放着一辆拖拉机，老爸老妈和家里的乡亲们就是坐那来的。

    爸妈刚下拖拉机，小花和吴洁正搀扶着爸妈进公司，爸妈喜气洋洋地左看右看，还不停对小花和吴洁说：“不用扶，俺们身子骨很结实，不是七老八十，呵呵……宝宝呢……”

    小花和吴洁一愣：“宝宝？宝宝是谁？”

    妈妈刚要再说话，张伟带着陈瑶和何英过来了，张伟大叫：“爸——妈——，你们来了，我在这里……”

    小花和吴洁又是一愣，接着捂嘴偷笑，原来宝宝是这个人啊！

    妈妈看到张伟，接着就看到了张伟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美女，眼神发光，一拉爸爸的胳膊：“他爹，赶紧看——俺滴的娘来，这两个闺女都来了，一边一个哟——可了不得了——咱家宝宝有福气啊——”

    张伟一听老妈说出这话，看了看自己两边，左边是陈瑶，右边是何英，两人都风姿绰约、衣着艳丽，就像两朵盛开的玫瑰花。

    张伟不由笑了，陈瑶和何英也笑起来，两人不约而同一起上前，一边一个搀扶老妈，不约而同说出：“婶子好，您来了……”

    今天开业的主角是张伟，而最亮丽的风景线无疑是陈瑶和何英，大家的眼光都被她们俩所吸引，更多羡慕的眼光都投在了张伟身上。

    老妈晃了下胳膊：“不用扶，我这身子骨很结实……”说完，一手一个，拉着何英和陈瑶的手，左看右看，喜不自禁：“今儿个你们俩都来了，呵呵……好，真好，小陈啊，婶子好久不见你了，可想死婶子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关系就是亲近一层，老妈不自觉就表现出来了，何英很敏感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婶子，俺也想您啊，这不，借着这开业的机会，专门回来，也是专门回来看您……”陈瑶拉着老妈的手热乎乎地说道。

    “嗯……小陈咋瘦了呢，咋搞的，没吃好？怎么瘦了啊，这起色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住不好，木有人照顾就是不行啊，女人的身子骨啊，要紧着呢……这次回来，先别回去，婶子好好给你调理调理身子……”老妈心疼地对陈瑶说。

    “哎——行，婶子，我这次回来在家多住些日子，没事就在家陪您唠嗑……”陈瑶笑呵呵地说。

    何英这会一直在旁边站着，微笑着。

    老妈过问完了陈瑶，才想起自已一直拉着手的何英，转过头：“闺女，你叫什么名字来？”

    “婶子，我叫何英。”何英微笑着说道。

    “哦，小何，嗯……上回你去俺家看俺，连顿饭都木吃，你说这事弄得，真瞎不（不好意思），还叫你花钱买那么多东西，有空去婶子家，婶子做好吃的给你吃……”老妈又想起了上次还欠着何英的人情。

    “哎——好，好，有空一定去。”何英对老妈连连点头。

    老妈仔细端详着何英，不停点头：“这闺女，长得真俊，和小陈一样俊……”

    张伟在旁边笑了，看着何英的表情。

    何英脸上带着不变的笑容，眼神里闪出一丝伤哀，挽起老妈的胳膊：“婶子，咱们上楼去坐一会……”

    说着，何英冲张伟点了点头：“你去忙你的，我来接待二老……”说完，和老爸老妈一起上楼去了。

    张伟感激地冲何英笑了笑，和老爸老妈招呼完，就出去了。

    何英和老妈说话的空，陈瑶已经和老爸打完招呼，正在和堂兄们热情攀谈，边拉家常边询问工作进展的具体情况。

    张伟走了过去，和大家打招呼。

    大堂哥对陈瑶说：“大妹妹，你这次能回来可真好，这段时间俺兄弟，不，俺们公司张董事长，可是操心累坏了……你这一来，正好可以帮着一起拾掇拾掇……”

    陈瑶听大堂哥的临阵改口，不禁笑了，张伟也笑了，对大堂哥说：“大哥，陈瑶不是外人，是咱自己家人，不用这么拘束……”

    陈瑶看着众位堂哥，很欣慰：“各位老兄，看到你们都这么齐心协力帮助张伟，俺就打实里放心了，俺也木有什么本事，俺比张伟的本事差远了，今儿个以后啊，俺就在家忙乎忙乎家里事就行了，这外面的事啊，这天下，都是你们男人的，还得你们男人闯……张伟年轻，毛躁，还得各位老兄多帮衬，多协助，俺就拜托各位了……”

    说着，陈瑶很江湖地拱手作揖。

    陈瑶的一席话，张伟和众位堂哥听了心里都很受用，虽然明知道陈瑶是在谦虚，明知道陈瑶的本领比他们大得多，但是还是喜欢一个叱咤风云的女人说出如此小家碧玉的话来，如此有女人味的话来。

    大堂哥带头表态：“大妹妹你放心，俺们是自己家人，俺们是胳膊肘子绝对不往外拐的，俺们就一个心思跟着俺兄弟出死力，这说书的里面说的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俺们是一条道走到底……

    “虽说俺们年龄都比俺兄弟大，都是当哥的，但是俺们这现在都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人了，不是在家打庄户了，不是农民了，叫……叫什么企业……企业员工了……大小都是经理、主任了，也都是场面上的人了……俺们也都知道要遵守规矩，在公司里，都听俺兄弟的，听张董事长的……一切行动听指挥，这公司里定的规矩，俺们这些当哥的，都带头先学习，先遵守，谁不听指挥，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瑶听了笑得很开心，又很感动，频频点头：“大哥说的好，俺听了觉得是这个理……这在单位里做事情啊，和在家里打庄户是大不一样，比方说，以前是游击队，现在是正规军了，一切都要改变……”

    “是啊……”另一位堂哥接过话来：“俺们现在和在公家里做事差不多，也领工资，还有名片，还有配发的手机，还能报销手机费，还有交通补贴……嘿嘿……蛮正规的呢……”

    “这才是刚开始，以后公司发展起来了，大家的待遇会更好，等咱们有钱了，大家一人一辆小轿车……”张伟意气风发地说。

    大家听了一个个喜形于色，朴实醇厚的脸上都带着憨厚和开心的笑，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幸福明天的期待……

    陈瑶开心地笑着，挽着张伟的胳膊：“咱们这自己家门口生产的柳编和草编，咱们自己觉得不起眼，这在外国啊，都喜欢得很啊，很抢手的啊，在欧洲，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以后啊，到处都能见到经过咱们手里出去的产品，都能见到咱这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哈哈……这洋人也用咱们生产的东西啦……咱们现在挣的是洋人的钱哈……真是想不到啊，这世界到底有多大啊，咱们的土家伙能漂洋过海，到欧洲得好几千里吧。”一位堂哥富有想象力地说。

    “远着呢，几千里，几万里也不止啊，不过这德国人，其实咱们不陌生啊，咱们王庄村山顶上的那个圣母堂，还有山脚下的那个基督堂，都是以前德国人造的，得100多年了……”另一位堂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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