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耳边嗡嗡,话像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话音刚落,杜盛仪咬牙,一字一句地打断她:“狡辩!你姓江当然为姓江的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江行璋是你生父。”
他和你爸一样,也是被人陷害。这句话江偌没说出口。
她无言以对,沉默一瞬,问出关键:“但陆淮深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陷害我家的,就是陆淮深的仇家,”杜盛仪说着,垂了垂眼睑,手不自觉地摸向手边的香烟,“当年他离开香港后,消失无踪,对方知道我和他谈过,对杜氏下手,是想逼我引他现身,但那时我和他已断了联系,我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
江偌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杜盛仪最终还是没将烟抽出来,将烟盒打开又盖上,最后一个字说完,她手指紧紧掐住了烟盒。
江偌盯着火红汤锅,周围的空气被寸寸抽干,她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外壳包裹着,那壳越收越紧,压迫得她心脏发紧,肚子也有种被压迫的错觉。
“所以你想说的就是,陆淮深亏欠你,亏欠了杜家,他现在想用江氏赔偿你?”江偌盯着杜盛仪,眼睛也没眨一下。
她明知这就是事实,仍要反复确认,可能只是想让自己看看,曾经对陆淮深坚信不疑的自己,有多蠢。
杜盛仪眼睛看向一旁,呼出一口气,像是一言难尽的样子,许久她点了点头说:“对。”
江偌淡淡笑说:“好的,我知道了。”
不等杜盛仪再说什么,江偌起身,拿起外套和包离开了包间。
“江偌……”杜盛仪越来越良心不安,总觉得水火选在今晚出现并非偶然。
江偌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离开后,包间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外面走廊上,端着菜品的服务员来去脚步匆忙,一步步像踩在杜盛仪心上,难以平静。
她心烦意乱,难再多想,起身追了出去,走到门口才恍惚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急忙从包里找出口罩急急戴上。
出了包间杜盛仪已见不着江偌的人影,只能顺着来时的路往楼下疾步而去,此时店里人声鼎沸,正是忙碌时,一路上皆是来来往往的服务生和客人,她跟人逆向交错,不时会撞到人,来不及说一句完整的对不起。
“我干了什么蠢事……”杜盛仪懊恼地自言自语,刚好看见就要走出门口的江偌,她出声叫她:“江偌!”
距离太远又太嘈杂,江偌恍若未闻般直直往外走去。
“江偌别出去!”杜盛仪顾不得许多,小跑着追出去。
“江偌!”在江偌快到停车区的时候,杜盛仪追上了她,一把拉住她。
江偌自晚上积攒到现在的情绪全化为力气,反手便将她推开,上了车。
杜盛仪望向靠近路口的位置,她的商务车启动,车灯亮起,水火的面孔藏在灯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