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派系问题都搞不定。
就算她真将江氏拿回来,首先内部整顿就是个大问题。对内,高层不服她,对外,要应对太多想要趁虚而入的外敌。
到那时,她腹背受敌,举步维艰,光是想想都要宫缩了。
当然,她也不是不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帮忙管理,但如何挑选信任的人是个大问题,若是用人不当,之后又是永无止境的派系之争。
“至于您拿陆淮深的前途威胁我,”江偌若有所思地顿了下,然后没忍住嗤地笑了声,“实在是没必要。您既然知道陆淮深对杜盛仪旧情难忘,一心想拿下江氏给她,我疯了吗我还在乎他的事业和前途?”
陆终南最大的错误,就是用自己的立场,来考虑她的立场。
她现在只是个孕妇,还是个刚脱离危险不久的孕妇,她何必要在这种时候去搞陆淮深?抛开感情谈利益,现在只有陆淮深有本事保她。
在她和陆淮深的关系清理干净之前,只有陆淮深手握博陆的大权,最好永远无人撼动他的地位,她才是最安全的。
一旦陆淮深让步,地位受到动摇,大权旁落,对她和陆淮深而言,才是百害无一利。
江偌肚子越来越大,站久了腿就会难受,她半靠着沙发才觉得舒服点。
她咬着下唇,思考着说:“不过我以旁观者的角度说句公道话,您忌惮常宛和陆甚憬,同样也忌惮陆淮深,您想要的是让这两方维持某种平衡,相互掣肘的关系。但是您现在一味让陆淮深退步,只会离您理想的局面越来越远。论能力和对博陆的了解,陆淮深远胜过陆甚憬,您内心若是公证,自然是赞同能者居之。”
江偌故意停顿一下,让陆终南有足够时间理解她最后这句话里的深意。
以前陆终南的确看好陆淮深,在几个儿女面前,可以说是给了他足够宽泛的权力,可自从陆甚憬回来之后,陆终南心中的天平又慢慢开始端平,至此,已经开始倾斜。
“我现在看来,你显然是想让陆淮深慢慢放权,到最后,由陆甚憬取而代之。”
江偌这话说得直白,直接捅破陆终南的心思,令他恼怒,直接骂道:“妇人之见,妄自揣测!”
江偌不以为然:“是事实还是我的揣测,你心里有数。虽然我对名利场的争权夺利确实不太拿手,但在基于事实推敲人心这方面,还是稍微有点经验的。”
江偌装作不想多说,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样子,“陆淮深这么多年为了博陆也算兢兢业业,为的不就是那一把手的位置?将来要是陆甚憬真的取代了陆淮深,恐怕不久之后,博陆都得姓常了吧?您确定到时候陆淮深还会帮你对付常家?”
陆终南沉着一张脸,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忽地气乐了:“还说对什么争权夺利不拿手,我看你倒是拿手得很嘛。”
这话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
他叹道:“行,你既然这么执着,那到时候你俩要是出了什么事,也就别怪我老头子不好出面了。”
江偌一愣,不太懂他话里意思,这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