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抚额,叹气:“我居然忘了,你根本不是什么遵守契约的人,凡世俗礼,于你根本无用。”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难道,嫁给了一个人,就必须一辈子捆在那个人身边?如果有一天发现不合适了,或者说,不喜欢了,不应该潇洒地离开?给对方,也给自己一次新的机会?否则两个不相爱的人一辈子捆在一起,该多痛苦?”方觉浅好笑地望着王轻候,在她的理解里,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王轻候望着她,站起来,隔着桌子弯下腰,亲吻过她额间:“对,你说得没错,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如果某天你真的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的,没办法啊,我这个人自私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是我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你才有可能离开。”
“可是你这个人,好像也很容易喜新厌旧?”
“嗯,这是个毛病,我浑身上下都是毛病,不过我会努力改正的,就从喜新厌旧开始改。”
的确很奇怪,虽然当时的方觉浅被王家老爷子一通胡说八道整得有点懵,但心里却是清楚那是连蒙带骗外加拐。
大概那时候,方觉浅想得最多的事情是,想看一看那位睿智多思的王家老爷子结这场亲,要完成多少个目的吧。
其中最有意思的,应该是在她嫁给王轻候之后,会给王轻候带去什么样的转机。
她突然对那个尽是人才的朔方城,有了兴趣。
当然有一点不可否认,她本身,依旧是喜欢王轻候的,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争吵,分裂,她还是喜欢王轻候,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对了。”王轻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剑雪……好些天不在府上了。”
“嗯,我派他去了军中。”他既然问起,方觉浅也就不瞒了。
“可有什么发现?”王轻候心间微暖,就算他们两个死不对付的时候,她还是能为自己着想,这便已让他足够感动。
“没什么特别的,军中无异动,应是牧嵬替长公主传了话,稳住了军心,没给你可趁之机,将他们一锅端掉。”方觉浅笑道。
王轻候摸了摸鼻子,纳闷道:“怎么好好的计划,在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动听了?”
“朝中同理,九思前辈之前的门生都让长公主提点过了,不会落下什么把柄给你和王后,你死心吧。”方觉浅喝了口茶,笑着点破王轻候的盼望。
但是她与王轻候心里都明白,这事儿,怕没有那么简单。
“看不出来,长公主殿下,还有这脑子啊。”
“你把她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下个月的祭神日,不再是由大祭司主持,而是我。”
“什么!”
王轻候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方觉浅。
方觉浅抬首轻笑——
“王轻候,来自长公主,或者说,来自殷朝的报复,远远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