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下,后廊的廊道里,正静静地矗立着三四位身穿暗红色官袍的二品大员。
其中一位,眸光尤为犀利,正对准他的眸光,直直地看过来!
陈青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眼眸里的晦暗一闪而逝!
张金辰么?
上一辈子都落在他的手里,不得善终!
更何况,这一辈子,他也没有打算放过他!
所以......等着吧,张金辰!
......
廊道里,分别站着礼部尚书郭金辰,吏部尚书文世鸣,刑部尚书杜玉荣,工部尚书董良。
四人看着那个那浑身是血的人影进了聚贤殿以后,便各自收回眸光。
“呵呵,不知道这敢告御状的少年是什么来头?”
“不过皇上既然都已经接见了,只怕杜大人有的忙了!”
董良调侃道,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张金辰。
他们都算是内阁大臣,不过吏部尚书文世鸣跟张金辰关系匪浅,到显得独大起来。
这个案子让杜玉荣想起了当年一夜之间,寇家的罪状人尽皆知一样!
皇上甚少放低架子,这件事,只怕他落不到他的手中。
“不管他是什么来头,若真有冤情,皇上必然会下旨彻查的!”
“那些幕后逞凶,不知收敛的人,只怕是要小心了!”
杜玉荣意有所指,董良会意,当即两人便走到一处,继续攀谈去了。
张金辰深邃的轮廓气势逼人,一双阴鸷的眼眸幽冷晦暗,只见他抿着薄唇,露出淡淡的讥讽道:“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少年而已,难不成还能翻云覆雨?”
“马振海还没有消息吗?”
张金辰问道,不回京,也没有消息传来!
派去的人,估计都还没有到达定南府?
马振海到底在干什么?
堂堂三品京官,难不成还有人敢软禁他?
张金辰皱起眉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刚刚那个少年阴翳的眸光,好似还带着轻蔑的嘲讽。
张金辰许久没有这种掌控不了局面的感觉了。
文世鸣也觉得奇怪,他摇了摇头,出声道:“连阳城孔冬的折子也没有!”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正在回来的路上,不然他若是在定南府出事,孔冬难辞其咎!”
张金辰闻言,颔首想了想,当即道:“派人出京去接,务必要将他的行踪弄个清楚!”
文世鸣点了点头,他已经派人去了。
毕竟马振海是他的下属,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也逃不掉。
......
聚贤殿内,陈青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然后慢慢解开早已零零碎碎的衣衫。
那些衣衫沾着血肉,微微扯动着,便可以看到被撕开的血肉之景。
除了见惯血腥的秦公公和皇上,其他小太监下意识闭上眼睛。
陈青云褪去外袍,然后解开捆绑在腰腹上的诉状。
鲜血已经浸湿,幸而诉状用油布包着,可绕是这般,那油布上的斑斑血迹,也足以让人动容。
陈青云将油布慢慢揭开,然后双手奉上诉状。
一共好几卷,因为他满手血污,所以看起来十分瘆人。
高位上的周乾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识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他看着不吭一声的陈青云,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具残躯,而是一个强健的体魄和无法磨灭的灵魂。
周乾的内心有些震撼,许多年都没有这种震撼的感觉了!
他接过诉状,除了陈青云亲自写的那一份,其余的,只不过略少一眼。
“你先下去治伤吧,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陈青云闻言,平静无波的眼眸微闪一下!
他当即叩头道:“草民谢皇上大恩!”
周乾闻言,看了一眼秦公公。
秦公公会意,当即连忙招呼两个小太监扶着陈青云去偏殿,等候太医的到来。
不一会,陈青云便在好几位太医的合力下,将所有的伤都包扎起来。
与此同时,秦公公奉命将所有状纸,全都让人抄写上百份,贴满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