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信仰

此会议是漫长的，就连老拜伦这师祖级的平行者也难以全程参与，毕竟他的精力在数百年的冰封中被消耗了太多，而老匡却依仗着龙血、雪菩提树汁与体内庞大生之源力的支撑始终活跃在五方会谈的舞台上。老匡当然知道生之源力的宝贵，但他更清楚信息的价值。在这次会谈的过程中，他清楚地了解了几位祭祀的个性、好恶与处世观。也对墨平成立平行者组织的初衷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此前老匡曾经纳闷，为什么老拜伦会伪装成战神的祭祀，并且经常不遗余力地宣扬战神教义。鼓动冰霜巨人们追随战神的指引。按照老匡的理解，墨平率领大军与战神远征军进行殊死搏斗，最后又在马德斯山上亲手剑斩了战神神使，按理说平行者应当是战神的死对头才对。不过在与诸位祭祀的长久接触并亲眼见识了老拜伦与冰隼的人鸟情未了之后，老匡终于明白平行者并不是战神的反对党，墨平所主张的，只是维系万物的平衡。

    在墨平的眼中。神是超越常人境界的存在，神应当指引人前进的方向，但由于境界的超越。神不应该具体插手人世间的事物，否则就会引起万物的失衡；神所应做的，只是制定规则，由公平的规则引导人类前行。避免人走向歧途。用一句一百年前的国人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描述。那就是神只应当对人间进行宏观调控，那些将神力赐予人间并直接通过神力改变人间状况的做法是错误的。

    墨平的批评指向的应该是引起圣战的战神，但他并没有确凿地明言这一点，他所说明的，只是维多利亚假借战神之名引发了燃遍两片大陆的战火。在老匡看来，墨平这么做也许是出于对神的畏惧，也许是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圣战的确是由战神引起的——毕竟战神从未亲身在人间显示过神迹，也就不能指责他具体插手人间事物。但不管怎么说。墨平创建的平行者并非以反对战神为宗旨，他们甚至会帮助人们坚定对神的信仰。至于具体信仰哪个神都没有关系，因为只要是神都是超越常人境界的存在，同样由于境界的超越，神之所观比人更远，对人前进的方向也把握得更加准确，而那些缺乏信仰的人则很容易误入歧途。

    缺乏信仰，便会误入歧途。对于墨平的其他观点老匡不置可否，但对于这一点还是颇有同感的。百年前他所在的那个国度，旧的信仰被一场大革命打破，而新的信仰却迟迟难以竖立，结果便是所有的信仰都被肆无忌惮的欲望横流淹没、践踏。官场充斥贪腐之辈，商场之中奸妄横行，更可怕的是，不单政府的信仰不被百姓接受，当老一辈拥有信仰的民众渐渐逝去，家教这唯一维系信仰的丝线也开始断裂，新一代中，七零笑八零，八零笑九零，回首才发现，自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也成了没有信仰的迷惘之人。

    摇摇脑袋，抛开这些杂念，老匡明白了为什么老拜伦会假戏真唱地扮演战神祭祀，也许他真的信仰战神，这也是可以说得通的。不过对于老拜伦力捧自己做战神使徒这一点，老匡还是没搞清楚真假，墨平将维多利亚认作引发千年圣战的罪魁祸首，作为墨平的弟子，老拜伦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会引起第二次千年圣战？战神宠物尚不能复原战神神器，自己却有能力让残缺的战神战靴重圆，难道这还不足以引起这几位墨平弟子的警觉？

    也许是墨平的弟子都不拘泥陈规，他们能和战神宠物做朋友或达成协议，也能和自己这战神使徒联袂共事？也许是他们都十分自负，觉得自己这条小鱼儿再闹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再或许，现在的一切都被墨平千年前就算到了，此刻众弟子只不过是依师嘱行事，给自己下了一个大大的圈套？

    这些疑问到会议结束也没有得到答案，老匡旁敲侧击，想要知道自己的蓝紫色电火、韩扬的蓝色火焰到底与战神的力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可以操控残缺的战神神器复原；可是四位祭祀也顾左右而言他，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老匡也搞不清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没听明白。不过风暴之洋中的萨麦尔却还是要落到老匡头上解决，因为武力解决明显是下下策，四位祭司现在三位身在塔中，一位垂老，离开萨麦尔的魔法中枢后要战胜它非得豁出命来出塔以精神状态强攻才行，这场赌博祭司们输不起；而老匡不仅是平行者的后起之秀，还是战神的使徒，其身份非常适合做调停人，且武力和口才都不错。四位祭祀都倾向于利用老匡的使徒身份通过和平途径解决萨麦尔事件。

    这个任务的解决逻辑有点混乱，相当于四个平行者捧出一个战神使徒去安抚一头战神宠物。不过对于老匡来说，解决的逻辑混乱没有关系。只要报酬不混乱就可以了，既然你们要我当战神使徒，那就得让我能够在萨麦尔面前充分地展示战神的力量，让他相信我是战神使徒才行，否则萨麦尔凭什么听我的？

    老匡冠冕堂皇地开出了条件，却没想到自己准备的讨价还价的说辞完全没用上，子华与子我慷慨地从自己的蛰魂塔中析出大量生之源力渡予老匡。甚至比老匡预想的还要多，老拜伦也承诺自己日后会补足所欠的那一份。不仅如此，子舆、子华、子我三位祭祀也像子有那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最擅长的本领教给了老匡。

    兽人祭祀子有擅长的是生命系魔法，此前在生之寅塔中时已经教给了老匡；巨人祭祀子舆擅长的是占卜，不过老匡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记住了与神灵沟通的方法。打算回头让伊甸牧场的占卜师吴用去学习；人鱼祭祀子我擅长的是大范围的水系魔法。这个老匡自然要学。呼风唤雨那可是老匡打小看了《三国演义》、《西游记》、《封神榜》之后就做梦都想拥有的本事，遥想日后伊甸大旱，土地龟裂民不聊生，匡大国师身披七星道袍手持桃木剑，披发跣足登台做法，一令来风、二令起云、三令响雷、四令豪雨，在万民景仰中仰天长笑，nnd。那是多么风光的事情！比普通魔法师放个火球轰翻十个八个敌人可帅多了！就算自己一时达不到大范围人工降雨那境界，日后在海上遇到驭海者。整点儿大风大浪掀翻了他们的舰队也是很爽的事情。

    精灵祭祀子华教给老匡的是比较偏门的变形系法术，这类法术要综合用到各系的魔法知识，不必精但需博，学起来可以说易，也可以说难，全看施术者自身的天赋和悟性。子华教的法术可以将施法者在一段时间内变形成自己最熟悉的一种动物，一般情况下，只有热爱自然的德鲁伊祭祀才能学习这类法术。不过老匡是个特例，他自己就是一只猫，而且他的身体原本就能在一定范围内变形。在于白龙的生死格斗中，老匡已经领悟了较长时间保持另一形态的诀窍，而子华教的变形术又从另一个侧面给予了老匡新的启迪。

    综合以前缄口疟狼珠人变猫猫变人的经验、成为水晶猫后变形的心得，以及变形术的要诀，老匡在僻静处苦思冥想了半日，终于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当他满心希望、近乎虔诚地念诵完变形咒语时，出现在冰镜之中的是——

    一只体型大小、毛发颜色、行走举止完全正常的姜黄色肥猫。

    这算是返璞归真吗？老匡很郁闷，不过细思量一番，老匡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自己以前能变成猫钻头之类的奇怪形状，但依然只能维持较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还要持续消耗自己的能量。在初步领悟变形系法术之后，自己已经能够不消耗能量维持两种常态了：一种是原生态的水晶熊猫，二是他最熟悉的姜黄色肥猫。

    水晶熊猫是老匡吃了太多的雪菩提树树胶、喝了太多的龙血所导致的。老匡原以为自己在胡吃海塞之后会变成一头威风凛凛的水晶老虎，谁知天不遂人愿，正如美女发愁脂肪为什么总要长在腰上而不是胸部一样，老匡也不能控制自己变胖后的体型，最终变成了一头长尾巴大肚子的山寨版熊猫，这让老匡不得不长叹“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好在这世界没有熊猫这种动物，在巨人们面前亮相，好歹也可以划归怪兽一类，勉强说得过去；而运用精灵祭祀教授的变形法术长时间变成人的愿望也没有实现，这个可能要归结于人品和老匡对猫的身体实在是过于熟悉的原因。不过也算聊胜于无，能变回姜黄色肥猫至少可以减少自己的体积，在一些需要潜入和隐藏实力的时刻，肥猫也没有透明熊猫那么惹眼。

    知足常乐啊！老匡安慰着自己，打消了进一步去向子华请教的打算，因为老匡并不愿单独见这位精灵祭司。刚才子华问起精灵一族的现状时就被自己含混过去了，再去单独找他他肯定还要问，那自己怎么回答？说实话吗？要是自己一觉醒来发现黄种人几乎都死光了，仅剩几千人还全被宿敌邪教所迷惑，那是一种什么感受？极度不爽是肯定的了，歇斯底里也有可能，与其去惹那麻烦，还不如有空自己琢磨呢。

    主意打定，肥猫变回山寨熊猫指挥巨人搬运财宝去了。财宝，财宝才是我的最爱啊，做人做猫都一样，肚子大点没关系，只要有钱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