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六块玻璃板只有顶上一块稍微不同,但也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我试探着打了几拳,闷闷的不见回声。
后面大汉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别试了,这是最新型的钢化玻璃,你打不破的。”
“不用你说!”我回头顶了一句。
大汉耸耸肩,屏幕一下就黑了。
这时,一声尖叫突然响了出来:“呀!”
我迅速转身,只见玻璃箱里那两个出水口正嘟嘟往外喷水,王老师就是被水一激才会突然叫出来。
出水口出水的速度很快,估计要不了几分钟就会充满玻璃箱,更关键的是那些水还不是清水,黑乎乎的,有着许多恶心的沉淀物,倒像是工业用水。
王老师的脚在地上乱踩,似乎是想避开那些水,但很快水就铺满了玻璃箱的一层,并爬升到她脚脖子处、
“王老师。”看着惊慌失措的王老师,我突然轻轻叫出了声。
王老师抬头看向我,满脸的惊恐,不像个老师,倒像个无措的小女生。
看着她,我突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她穿着一身大红长裙,二话不说就定下了我的班长职位,浓浓的不靠谱感,像个粗犷的女汉子。
接触久了之后,才发现她很容易相处,不拘小节,但待人很真诚,是个不多见的好老师。
此时,她即将死去。
我看着她,坚定的道:“王老师,我会救你的。”
王老师似乎从我的目光中汲取到某种力量,平静下来了,她看着我,叹了口气:“去吧……救不了也不要勉强,也许我活该死在这。”
我向她点头致意,走到了一旁的水箱前。
水箱的材质和玻璃箱差不多,都是坚硬的钢化玻璃,被压制而成一个整体,只有最上方中央有一个手臂粗细的洞。
在水箱里游曳的是一群模样古怪的鱼,大的有十几厘米,小的只有几厘米长,下颚比上颚长,使整个嘴型都有点狰狞的向上凸,嘴里长满了森然交错的牙齿,寒光铮铮。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食人鱼了。
在水箱底部是一层厚厚的淤泥,看来钥匙就藏在里面,只是不知道到底在哪个方位。
没有犹豫太久,我深吸一口气,倏地把手伸进里面。
食人鱼显然饿了好久,一见我的手伸进来就疯狂的扑上去,不断从我手臂上咬下一块块的肉,清淡无色的水都很快被染成血红色。
我强忍着疼痛,手掌在水箱底部梭巡,寻找着那把还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钥匙。
有了!我眼睛一亮,手指碰到一个硬乎乎的东西,看形状很像一把钥匙。
正当我手臂提了提,准备把钥匙捞起来的时候,水箱底部突然传来一阵吸力。
我一个没抓稳,钥匙就被这股吸力卷进去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水箱底下一个黑色的大洞,里面的水全被排干,食人鱼在烂泥上扑腾,半死不活的甩着尾巴。
最关键的是,钥匙也没有了。
我回头看,玻璃箱中的水位已经涨到一半,且还在继续往上涨,黑乎乎的水汹涌翻腾,就好像我此时的内心。
…………
王老师死了,最后几分钟,我是眼睁睁看着她溺死的。
我看着她呼吸不过来,我看着她眼睛不甘的睁大,我看着她头发在水里无助的飘散。
“我一定会救你的。”这句话还回响在耳边,现在听起来,就好像一个笑话。
一个大笑话!
“哈哈。”我捂脸蹲在地上,一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你去参加某个亲人的葬礼,感到的不是一种悲伤,而是一种被死亡攥住胸口的感觉,只能发出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声音。
“啪——”显示屏亮了起来,中年大汉的脸位于正中,其他人也笑着透过屏幕看我,就好像我是一个小丑。
大汉看看屋里的情况,故作惊咦了一声:“咦,你没把她救出来吗,这个游戏应该很简单啊。”
我抬头沉默的看着他,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大汉眼睛往水箱那边瞥了一会,然后故作惊讶道:“啊,应该是设备出了问题,不好意思,是我们的错。”
我看到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就知道刚才那事一定是他故意的。
给了我希望却又给了我绝望吗,呵~~
我猛地冲上去,捏紧拳头对屏幕一顿乱砸。
屏幕很坚硬,很快我的双拳就血肉模糊,但整块屏幕也被我打得布满裂缝,“啪”地暗掉。
大汉说得最后一句话,是“我们下个游戏再见”。
我呼呼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才向下一个房间前进。
至此,我已经知道大汉说的游戏到底是什么了。
因为我在后面的房间中,又遇到了许多熟人,有曾经的初中同学,有冷人事件中认识的幸存者,甚至还有我的小时玩伴,他们都面临着和王老师差不多的处境。
一个死亡装置,不多的时间,以及丧心病狂的解救方法。
我努力的去救每一个人,但每次要成功时,总会发生一些恰到好处的“意外”,以至于我经过了十几个房间,连一个人都没救出来。
十几个人啊,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还都是我熟悉的人,他们有的被火烧,有的被暗器击中,有的被机关斩首,死前的惨嚎还历历在目,我就这样看着,看着,一点用都派不上。
十几次轮回之后,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当我满身疲累的走进又一个房间,一股白色喷雾袭击了我,我一下昏了过去。
当我睁开眼睛,在我面前的,是遍体鳞伤的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