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焱抱着松果还在看照片。
翻过自己的童年,下一个文件夹被命名为“全家福”。王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这是大树!”松果指着中间的小孩高兴地说。她的眼力很好,能在很多合影中一眼就找出王焱。
“嗯。”王焱看着历史性的第一张全家福,眼眶不禁湿润。
“这个叔叔阿姨是谁?”松果看着年轻时的王妈妈、王爸爸问。
“这不是叔叔阿姨,这是大树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呢,他们还很年轻。”说道后面一句,她的声音开始发颤。
“是爷爷奶奶吗?”
“嗯。”王焱往下继续点击。她没有去纠正这个爷爷奶奶是特指还是泛指。
后面的……就是近几年的照片了。
“咦~爷爷呢?爷爷不见了。”松果发现,前面都是三个人的照片,后面的就只剩大树和这个奶奶了。
“爷爷……爷爷…嗯。…他说他累了,他要休息了……然后就走了……”眼前的照片越来越模糊,王焱完全沉入了那份悲伤中,她已经忘记她的怀里还坐着一个孩子。
王焱的解释并不能让松果满意,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听懂。
松果回头还要追问,却看见大树的脸上有两行眼泪。
松果吓坏了,这是真的害怕!
她不知道为什么大树也会哭。
她害怕大人们哭。
有那么几次,妈妈和自己在房间里的时候,妈妈会抱着自己没有声音地流眼泪。她能感觉到妈妈的那种悲伤。
那种悲伤苦得让自己也跟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常常也忍不住地跟着妈妈一块儿哭,即使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难过,也会跟着哭……
大树也哭了。松果的心口很难受,就跟妈妈哭的时候一样。
大树怎么能哭呢。她崇拜的大树怎么会哭呢!
她不要大树哭。
眼泪幽幽地流下,王焱还没有察觉,直到——一只小手碰触到脸上,她才如惊醒般回神。
松果小心翼翼地拿手掌心给大树擦着眼泪,“大树不哭~大树不哭……松果这里难受……”她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满脸的哀伤。
王焱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回过神来的她更吃惊于松果的贴心。
松果是要表达的感同身受的意思吗?她能知道我在伤心?
这是来自一个三岁的孩子完全纯真的、没有一丝的虚伪和做作的安慰。
王焱不知道,为什么从不轻易示人的脆弱和悲伤,会毫无障碍的在一个三岁孩子面前表露。
她低下头,把脸埋在松果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小身子,然后……把眼泪蹭在松果衣服上……
她不好意思抬头——在一个孩子跟前儿还哭了。“嗯~我没哭……”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
眼泪蹭的差不多了,王焱迅速调整好情绪,然后宣布:准备做饭!
松果摸一把自己身前衣服的湿漉漉,问:“有鼻涕吧?”
王焱就当没听见!她才不会去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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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书赜就要去吃饭,慕锦良尾随上来。 “邓主任,要去吃饭吗?一块吧。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请教。”
书赜皱皱眉头,什么时候不能问,非要吃饭的时候?
即使知道对方是在找借口,但都是一个科室的同事,书赜也不好拒绝。“好的,走吧。”
经过护士站,两人的结伴引起了小护士们的一阵窃窃私语。
“啊,慕医生要行动了!”
“两人真是登对儿!”
“怪不得儿科的徐医生倒追不成,原来慕科草有别的想法……”
“就是。徐医生怎么能跟咱主任比。但从气质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有家世啊。听说邓主任的亲戚是咱院的高层呢……”
……
谢韵秋默不作声地旁观慕锦良在那献殷勤,心里冷笑。
男人,哼,都是一样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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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准备做饭的功夫,沈黎打过电话来。
沈黎,王焱大学同学。是现在和王焱仅有联系的同学之一。
她一毕业就托关系进了国企。在学校里上进积极的她,工作后整天面对的是思想报告、会议报告、总结报告还有妇女活动报告。
一个大好青年,被折磨得是成天家唉声叹气。开始的时候她还跟王焱诉苦:“专业知识全扔了!整天写材料!!!我都废了!车间里的计划生育还找我!!!姐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呢!”
开始的时候王焱还安慰她:“铁饭碗,您老就知足吧。”
后来,王焱也就麻木了……再后来,沈黎也麻木了……
电话里沈黎告诉王焱她要去登记结婚了。
王焱噎了一下,这么快啊,就这样定了吗?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她看不上那人的不求进取吗?
王焱叹息,都是让这年纪给逼的!沈黎的家里在一个不太开化的农村,她能顶到现在才结婚就已经是很“老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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