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青山心里气归气,他毕竟只是个新来的,还弄不清这个邓如意的深浅,也就只好暂时忍下这一口恶气,强压着用力在他手上捏一把让他疼出冷汗的冲动,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道:“邓科长言重了。我听说有个老中医治关节炎很厉害,哪天给你介绍一下,这个身体一不舒服啊,干工作干什么都不方便。”
王青山这个话说得软绵绵的,可是却绵里藏了针,邓如意心里就相当不爽了,老子干工作方不方便关你鸟事啊,你**的才一来就这么跟我说话,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别以为有木部长为你撑腰你就高人一等,你要搞清楚,在干部一科,你只是副科长。
“呵呵,那就多谢张科长了。这个关节炎还真是麻烦。”邓如意松开手,状若随口道,“报道手续都办完了吗?”
王青山道:“还没来得及,刚上楼遇到小覃,然后就进来了。”
这时候,覃玉艳端着一杯茶从外间进来了,而邓如意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径自对王青山道:“哦,那你先去报个道,把手续办了。中午我为你接风。”
这话就是要送客了,若只是单纯地送客,倒也无可厚非,可他才说让覃玉艳给王青山倒茶,这马上又要赶王青山走人,真的就有点故意打脸的意思了。
覃玉艳端着杯茶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不是没想过邓科长会对新来的张科长不喜欢,可是,对于邓科长这么不给张科长留脸面的搞法,她是真的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看了一眼邓如意,再看一眼王青山,覃玉艳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两个领导一见面就搞出了火花,她站在这儿就是个被殃及池鱼的下场。不管这一次交火谁落了谁的面子,她都算是亲眼目睹了。把领导没面子的场面看在了眼里,那不是没事招领导恨吗?唉,这人走起霉运来,真是喝口凉水都会塞牙。原本以为可以给新来的副科长留个好印象,却不料居然躺着也能中枪——还是流弹。
王青山心里有火,可他却不笨。他年纪是不大,可这不代表他幼稚。他不知道邓如意对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但他明白,邓如意这么做,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发火,然后便是一顶目中无人有失稳重不能接受批评的帽子扣将下来。
不管有多么强大的理由,王青山都不能让人说自己上班第一天,还没报道就跑到科室跟科长顶牛!这不是低调不低调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自己的形象和工作开展。毕竟现在还没报道,他可不想因为一时之气和邓如意闹僵最后两败俱伤从而使得自己还没上任就被调整了科室,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心里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王青山便对一脸诚惶诚恐的覃玉艳露了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对邓如意道:“邓科长别搞得太客气,今天我第一天来上班,应该我请客。那我就先报道去了,你忙。”
看着王青山的身影消失不见,邓如意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起来,重新看起了文件,将覃玉艳晾在那儿足足有二十多分钟,然后才抬起头来,冷冷地问:“还有事?”
“哦,没事,没事。”覃玉艳听到邓如意发话,这才猛然惊醒,如蒙大赦般地摇着头,连忙说,“科长,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了。”
退回到自己办公室掩好门,覃玉艳禁不住长吐一口气,伸手在额头抹了抹,居然起了层细汗。这夹在两个领导中间,日子可真不好过啊,以后的工作看来有得苦头吃了。
这个张科长看上去也是个厉害人物,被邓科长那么挤兑,却硬是装出一幅啥都没听到的样子微笑面对,相当沉得住气啊。
王青山确实沉得住气,在中午的接风宴上,他对邓如意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尊敬,就像早上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当然,邓如意这时候也显得相当大度,倒是另一个副科长章向东时不时的要和王青山干一杯,夸着他年轻有为什么的,表面上是亲热,实际上的敌意谁都能感受得到。
其实也怪不得章向东对王青山有敌意,他原本就是干部一科的二把手,最近组织部内部有传言说邓如意极有可能会外放,他就对科长的位子虎视眈眈了,可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在邓如意还没走的时候,木部长居然从外单位弄了个毛头小子进来当副科长,还加个括号说明是正科级的,那不摆明着来接邓如意的班吗?
这个情况让章向东极度不舒服,他级别是没王青山高,可是二人职务相当,他又是老组工,于是就在这酒桌上倚老卖老了。还好他多少知道点分寸,也或者是他很会把握火候,所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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