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地方。”
曲蒹葭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逃下山后,怕林大业派手下来抓我。
我有内伤,打也打不得,跑也跑不远,只好和余婆子订了个卖身契。
料来那些人自诩名门正派,他们可不屑到这里来搜。”
天哥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叫你今后如何做人?
我方才已在他们身上下了毒药。唉,好久不用毒,手生疏了,分量用得有些重。
我本想是等咱们走后,才教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去见阎王,没成想这么快就毒发了。”
闻、古二人心下大骇:”余婆子、牡丹他们死得莫名其妙,原来是被这人毒死的。
哎呦,我俩僵在这儿,一定也是中了他的毒药!”
屋内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那天哥又道:“那姓李的出来了,你知道么?”
曲蒹葭道:“知道了。”
三个字里透出淡淡的哀怨。
她接着道:“我求了他那么久,他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可为了救那个丫头,便闯出来了。
真不知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天哥哼了一声,道:“什么来历?不过是年轻美貌些罢了。朝三暮四,人之常情。”
曲蒹葭轻轻叹道:“他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天哥的声音有些恼怒,道:“你还替他说话。你一番痴情对他,他又怎么对你的?
十几年了,他躲在观里享清福,任你带着内伤、颠沛流离。若非遇到我,你哪能活到今日!”
曲蒹葭柔声道:“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你那年为了给我治伤,耗尽真气,最后功力全失、姐弟反目。
小妹……真不知要怎么报答才好。”
声音里的浓情蜜意,便似一股美酒,直冲听者心底。
闻、古二人虽身在事外,不由得为之一醉。
天哥道:“我不要你如何报答,只要你把我记在心里,偶尔能想起我来,便心满意足了。
若能……这般……那……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房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似是脱靴解衣的声音。
天哥渐重的呼吸中,夹杂着曲蒹葭的几声低吟。
闻平邦听得面红耳赤,心里痒痒的,对那个天哥既羡慕,又嫉恨。
忽听曲蒹葭娇滴滴地说:“他俩还听着呢。”
天哥冷冷道:“他们马上就是死人啦,死人听窗根,也没什么紧要。”
闻、古二人吓得魂不附体。
想要逃,手足却不能动弹,想要开口求饶,却又发不出声来,只能大眼瞪小眼,呆呆站着。
曲蒹葭轻笑道:“他们拿着我的珠鞋去买,才把你引来救我,也算立了一功。你今天已杀了不少人,就饶了他们吧。”
天哥道:“怎么是他俩?不是一个姓米的年轻人吗?”
闻平邦心想:“哈,原来珠鞋是被那榆木疙瘩偷了去。这小子真是脚底板流脓——明处看不出,暗地里坏透了。”
曲蒹葭道:“姓米?是林大业那个师弟。他们都是九华派的,那鞋子在他手中,倒也不奇怪。依着你的性子,这人眼下也是死人了吧?”
天哥道:“算那小子识相,没要我给他的那只小盒子。”
他哼了一声,接着道:
“外面这两个小子就不那么识相了,又回来找你,心里面还能有什么好念头!就冲这个,也得叫他们受些罪!”
他声音陡然提高,道:“外面的两个小子,我罚你们半个月走不了路。赶快滚吧,走晚了小心老夫反悔!”
闻、古二人松了一口气,心想:“半个月走不了路,总比掉脑袋强。”
忽听“吱”的一声,窗子开了一条缝,一股细细的白烟飘了出来,直冲二人口鼻。
二人只觉身上一松,登时又能动弹。
双腿忽又一硬,膝盖、脚踝处处僵直,说什么也打不了弯儿。
只好前仰后合,使腰劲儿带动双腿,一巅一巅儿蹦出门去。
这副怪模怪样走在街上,要多显眼,便有多显眼,一路上难免受人侧目。
好容易蹦跶到城外,腰杆子便似折了一般。
二人唯恐那“天哥”反悔,寻了间没人住的破旧农舍藏了起来。
每日里除了蹦到田里偷瓜,便在房中躲着。
(作者的话:药王丹是什么,天哥是谁?曲蒹葭口中的姐姐又是谁?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些悬念,在后文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