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汪百正,只见他头戴一顶半旧青麻帽,将近初夏了,身上还穿着一件棉袄,袄缘处一团团破棉絮绽都露了出来,脚下的布鞋更是露出大拇指头了,唯一齐整点的就是那条辫子梳的一丝不乱。
李元宏简直不敢认了,一个多月不见,汪百正怎么变成这么一身落魄模样,活似河南被水逃荒的难民,哪还像当初去曲沃时的那一身好气概呀。
汪百正看见李元宏的目光,嘴角一抽,苦笑一下道:“很落魄是吧!”
李元宏急忙收回目光,几步走上前握住汪百正的手,说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池塘出蛟龙,落魄成英雄嘛,我在京城的时候,混的比你现在还惨,嗯。。。。。。就是现在也挺惨!”
哪知汪百正倒是哈哈一笑道:“不说这个了,你们好容易来一趟,今日我刚去当铺将官服典当了,得了几两银子,走,咱们去喝酒,我请客!”
这不是寒谄人嘛!人家都混到典当官服的地步了,哪还能打人家秋风呢!李元宏一拍胸脯道:“早就想答谢汪兄,没戴着机会,今日我请客,汪兄别抢哦!”
一句话说的庄师爷只拿眼睛瞟他,心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三人拣了一家不算大的酒馆,挑了一间四不靠梆雅间,活计立即端上四个冷碟、一壶汾酒,退了出去。
李元宏正要举杯敬酒,汪百正却低声说道:“李大人,我的信你收到了没?”
“收到了!”李元宏看着汪百正表情严肃,心里一凛。
“做好准备了?”
庄师爷点头道:“准备好了,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汪百正这才长出一口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这几日肯定被栓在太原城了吧?”见李元宏正要答话,汪百正摆摆手继续道:“你知道巡抚为何不见你吗?——就是为了拖住你,他已经派员前往曲沃,要抓你的把柄了,这叫调虎离山之计!”
“啊!”李元宏和庄师爷同时一声惊呼,互相对看了一眼。
李元宏愤愤道:“我与巡抚王兆堔无怨无仇,他为何几次三番要整治我呢?莫非还是因为罂粟?”
汪百正叼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说道:“自然有罂粟的原因,但还有一条,汾河去年发水,今年汾河要治理河道、加固堤坝,监察院的一个御使从京城赶来太原,负责巡查河工,这个御使刚来没几日,巡抚王大人就叫我前去问话了,所以我感觉对你不力,就叫我的堂弟前去通知你了!”
庄师爷插口道:“那个御使是不是姓裴?”
汪百正点头道:“不错,叫裴终福!”
“果然是裴终寿的兄长!”庄师爷抚了抚胸口,长嘘道:“幸亏您那一封信啊!”
李元宏这次真是从心底里感激他了,若不是他的那封信,自己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了,但是,再看看汪百正此时的境地,心里一阵难过,关切道:“汪大哥,你怎么会到现在这般地步?”
汪百正呵呵一笑,说道:“候补同知嘛!候补候补,不如老鼠,呵呵,说了不怕你见笑,我候补了五年了,上次,我花了所有积蓄才捞上一个差事,就是去查你的案子,我本想着,凡是当官的,手脚都不干净,尤其是你这样的亲民之官,所以我自信满满的前去查案,只要能将你查办了,我就立即可以补上实缺,哪成想这么倒霉,碰上你这个大清官,真是。。。”
说到这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不约而同的都想起在方家大院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来,三人也都有些激动了,一起举杯相碰,一起一饮而尽。
李元宏放下酒杯,抓住汪百正的手,沉声道:“汪大哥,你放心,我定会让您这补上实缺的!”
庄师爷和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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