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咋啦?”李元宏心里一颤,不会是庄师爷又丢人现眼了吧,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进去。
内房没人,又跑到后院,刚一进去李元宏就傻眼了,只见庄师爷头绑一条黄丝带,敞着胸、叉着腰站在一口大缸前面,大声吆喝道:“谁还没有放血,咱们这可是歃血为盟,谁想蒙混过关是要遭雷劈的!”
认识这么久,还没发现庄师爷有当寨主的天赋啊,李元宏也不打断,就靠在门口瞧热闹。
大缸前面站着三十几个汉子,也是个个头捆黄带子,每个人都捂着手一脸的痛苦状,有的还嘟囔呢:“俺都放了两回血了,歃血为盟也用不着放这么多吧!”
庄师爷一瞪眼睛,气势恢弘道:“要知道你们是去劫大牢,不流点血能行啊?第一回放血是祭天祭地祭鬼神,第二回才是歃血为盟,都给我把手伸过来。。。。。。”
劫大牢?李元宏吓了一跳,赶紧一拉庄师爷衣袖,低声道:“谁说要劫牢救人的!”
庄师爷一见李元宏来了,吆喝一声“你们自己放血,我去去就回!”说完一拉李元宏回到内房,院内那群汉子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两个人坐下来,陈恭赶紧沏茶倒水忙活着,他自从知道李元宏是曲沃县令,就格外感兴趣,毕竟官官相护的见多了,猛然来个为民作主的异类,还真是新鲜,更离奇的是——这个县令是曲沃县的,竟然来跑洪桐县替百姓作主,这怪事说到哪儿都没人信哪!
三个人将情况汇总了一下,李元宏才知道,原来被挑唆勒索的还不仅仅是上水村和下水村。
李元宏去县城的这段时间,庄师爷、陈恭、崔大福等人分别到汾河沿岸的十几个村子转了转,一了解才知道,很多村子都被敲诈勒索过了,只不过勒索的方式各不相同。
有些村子之间是因为宗祠的归属问题发生争执,有些村子之间是因为田亩的交界问题发生殴斗,有些村是因为义庄的出产分配问题,有的是婚丧嫁娶产生的宿怨。。。。。。
其实乡下各村之间发生摩擦很正常,各个村之间距离也就几里十几里地,田地紧挨着田地,水槽紧靠着水槽,没矛盾反倒奇怪了,但是洪桐县民风彪悍却是真的,一个不对就是群起殴斗,双方当然互有损伤,长年累月下来积怨就深了,就怕有个煽风点火的,而吴县丞很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
所以这段时间,各个村子被挑唆的一塌糊涂,几乎每天都有争执打架的,而衙役们每每出现的正是时候,该抓的抓、该逮的逮,抓去了自然要缴赎罪钱才能放出来,每个人从几百文到上千文不等,有的农户家里有些制钱,赶紧缴了了事,没钱的农户,只好盼着吴县丞忽然大发善心了。
而上水村和下水村的人,几乎家家都有人被抓,一听庄师爷的鼓动,都嚷嚷着要劫牢救人,刚才那三十多个就是了。
李元宏笑呵呵的说了句“现在用不着劫狱了。”也将自己在县衙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听得庄陈二人惊诧不已。
“这个吴县丞连知县都敢下药,嘿嘿,比秦县丞狠多了,若是当初把你出缺到洪桐县来,咱俩真要翘辫子啦!”庄师爷咂巴咂巴嘴,直摇头。
陈恭想了想道:“鸦片害死人啊,据说当年陈知县刚上任的时候,还是个敢作敢为的能吏,自己也不贪墨,在洪桐当了十几年知县却一直没有升迁,就是因为他不屑于钻营,这些年性情大变,一是因为年老世故了,二也是因为这鸦片,唉!好好一个官,就这样毁了!”
庄师爷看了看李元宏,也是摇了摇头,心道:希望你不要和那陈知县一样,被污浊横溢的官场消磨了。
李元宏听得一阵惋惜,忽然抬起头说道:“陈兄,你不是大夫吗?你有办法做出戒烟丸子吗?若能作出来,你可就是大功德一件了!”
陈恭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一直在找,也做出几种,但效果都不好,人吃了不是大病一场就是瘾头更大了,唉,我也打算吸些鸦片,然后在自己身上试试,这样或许能成!”
一句话,顿时让庄师爷和李元宏肃然起敬了,李元宏心里一激动,站起来就是深深一揖道:“陈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悲天悯人,古有神农遍尝百草,今有陈恭以身试药,李某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双手扶起李元宏,满脸通红道:“我哪能跟神农相比哪,李兄切莫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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