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游游看起来几乎有点不耐烦:“很简单,我之前喜欢他的时候是脑袋被驴撞了,现在清醒了。”
“——”赵展呼吸都窒住,心里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翻江倒海。
这三年来他将路倪为顾总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非说顾总身边有谁最爱他的话——非路倪不可。
甚至一年前那次车祸之后,他觉得路倪为顾先生做什么都不奇怪。可是就这么一个连生命都愿意为顾先生付出的人,却忽然就说不再爱顾先生了。
清醒了。
别说顾燕鸣听了这话会有什么反应,就连他听了,也犹如遭了一记重锤,一时之间脑子嗡嗡响起来。
真的不爱了?
赵展心里揪起来,很想质疑,但看着眼前路倪如对待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又说不出话来。
路游游关上了门。
赵展意识到自己事情再一次办砸了,额头上冷汗慢慢渗出来。
这阵子顾燕鸣心情很不佳。去国外谈了一次合作,期间连轴转没有休息,导致胃疼。
赵展进去送药时他下意识喊了句“路倪”,结果见到是赵展,脸色瞬间阴晴不定起来:“你进来做什么。”
赵展只好放下药便退了出去。
顾燕鸣一向有胃疼的毛病,以往这种情况下,都是路倪煮好粥送给他的。
可现在路倪已经离家出走半个多月了。
昨天刚风尘仆仆地回国,顾燕鸣就来风华庭附近了一趟,但是在车子上没有下去。
赵展猜他是想找路小姐,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可能是出于高傲的自尊心,导致他并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冷冷地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顾燕鸣在等路倪自己想清楚了回去。
然而,这次送来了名画,路倪也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怎么办?
赵展脑子里一百个火急火燎的问号。
但再怎么担心顾燕鸣会发火,他还是回去硬着头皮把这事儿说了。
办公室里。
玻璃框精致包装的名画又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顾燕鸣穿白衬衣黑马甲,神情冷冷地盯着这画,脸上风雨欲来:“她还是不要?”
赵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是的,路小姐还说——”
“她还说什么了?”顾燕鸣是天之骄子,脸上情绪不屑隐藏,他鼻梁高挺,眉骨深邃,长着一副好面孔,但这英挺的面孔直接就沉了下来。
赵展吞吞吐吐,简直不太敢说。
一边来谈合作的秦洲看了眼顾燕鸣的脸色,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呗,还怕你们顾总吞了你不成?”
赵展这才道:“路小姐说,她之前喜欢您的时候是——”
“是什么?”
赵展战战兢兢道:“是脑子被驴撞了。”
“现在清醒了,不再爱您了。”
这几个字很清晰。
顾燕鸣下颌猛然绷紧。
秦洲都很讶异:“路倪真的这么说了?”
他见过路倪的次数不多,印象里路倪非常漂亮,但是比她的漂亮更引人夺目的是,她对顾燕鸣死心塌地。
如果不是她那么死心塌地,凭着她的漂亮,恐怕圈子里不少人会动贼心想顾燕鸣的撬墙角。
赵展点点头:“真的。”
办公室内的气氛猛然降低到零度以下。
顾燕鸣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散发着冷意,他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宛若一只挫败的雄狮。脸上恼火又焦躁。
秦洲看了他一眼,更加诧异。
这和圈子里以为的路倪只是个替身,似乎不太一样啊。
片刻后,顾燕鸣沉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恢复无所谓,冷笑道:“走就走了吧,我再去找她我不姓顾!我倒着走路!”
赵展看了眼旁边的画,忍不住问:“顾总,那这画呢,还送吗?”
“把画拿走。”
赵展又问:“那别墅里路小姐的房间,还留着吗,这半个月您一直让人每天都打扫,和以前一样……”
顾燕鸣英俊的脸上的不悦毫不掩饰,冷漠道:“留什么留?人都不回来了还留什么?让人给封了,把东西也全——算了,东西暂时不扔——看什么?”
他皱眉瞪向秦洲:“是因为有很值钱的东西,所以才暂时不动。”
秦洲笑着点头。
顾燕鸣莫名恼火。
赵展连忙垂下头,心说,唉,这下好了,无论路小姐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还是还在等着顾总去哄她,都已经来不及了,顾燕鸣就是这么个人,连顾父和顾大少都没法让他顺服,想让他低头,比登天还难。
秦洲虽然笑着,但心里也唏嘘道,路倪这是一手的好牌全给毁了。
见顾燕鸣似乎决意和路倪一刀两断了,赵展松了口气,随后欲言又止:“对了,顾总还有件事。”
不过他觉得顾燕鸣既然已经不在意了,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道:“方才我去送画的时候,见路小姐似乎要和曲大少去赛马场骑马了,她专门换上了休闲服——”
话没说完,顾燕鸣脸上表情猛然青了。
“开车。”他脸上平静再也绷不住,穿上大衣外套,转身便拉开门往外走,走了两步甚至跑起来:“去赛马场。”
秦洲:“——呃。”
不姓顾?倒着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