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面前一高一低两个背影,男的把女人留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看上去是心疼到了极点,然后又轻声再问一便:"疼不疼?"
"一点点吧,没事的。"
江言轻轻咬了咬烟头,然后转身往里走去。
这男人,不仅声音像周司白,连背影也像。
可不可能是周司白。
他不会把其他女人搂在怀里。
江言买了自己该买的,回了家。
小萨一听到开门声,就热情的出门欢迎她,江言给它准备完饭,然后进屋按照惯例查伦敦的天气。
明天有晴有雨,温度事宜。
周司白明天该穿薄衬衫了。
她想。
这天晚上,安眠药没了。
她一夜未眠。
……
第二天,江言不得不再次出门,她得把没有的安眠药补上。
不过这次医生却不愿意再开给她:"江小姐。人体对药物的依赖只会越来越大,长时间吃药,不是长久之计。"
江言顿了顿,没有说话。
"实不相瞒,从我第一次见你一直到现在,你憔悴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是药三分毒,你应该寻找失眠的根源。平时也不要一直在家里待着了。你或许可以去找点事情做,你先尝试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来找我好么?"
"身体会垮"这四个字真的是给了她承重的大击。
那是她唯一可以用来完成等待这件事的资本。
所以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医生的建议。
江言在周末,再次飞往伦敦。
这座城市她在这九个月的时间里来过无数次,她知道他住在那一片区域,却从来没有真正踏足。
可这一次她有点忍受不了了。
她好害怕还没有见到他,她自己就先出事了。
江言一栋一栋的去敲每一扇门。
门每看一次,她说一次,我找周司白。
不过开门的都是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就算是亚洲长相的,也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当江言敲到第二十扇的时候,那句话同样没有变过。
这栋别墅里住着个老人,也是亚洲人,有些驼背,他说:"小周总已经回国了,老周总也不在。"
江言顿一顿,然后笑。
周司白回国了。
他大概是回国找自己了,可阴差阳错的。她也来找他。
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真没什么好说的。
江言告别老人之后,就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她在等飞机的途中,漫不经心的想了些过往的事,以前啊,他们之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一次,江言绝对会珍惜他的。
她拿着手机,翻开了华纱的消息,江言手下走了的那些员工,几乎都进了华纱,小日子都算过得还不错。
然后她在公司的官网上,看到了招聘的消息。
秘书职位。
周总的,私人秘书。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投了简历,并且这份简历她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只填了电话号码和姓名。
然后过了五分钟,她连面试都不用就直接被录用了。
对方负责人打电话来告诉她,说:"你下个周就可以过来上班了,我们老板夸你,名字里的言字不错。周总对这个字非常有好感,对你就爱屋及乌了。"
江言笑了笑。
这一刻,归心似箭。
不过也是回国之后,江言才知道,华纱的总部已经搬到了b城,并不在a市了,而她犹豫"封闭"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导致她不知道这个消息。
江言又立刻去了b城。
不过周司白依旧没有联系过她。
离她去公司还有一个周,这之前公司她是进不去的,江言只好耐心的利用这一个周的时间租好房子,然后安静的等待。
好不容易等到一周过去,去公司上班的那天,她起得很早,化了这九个月以来最精致的妆,选了这九个月以来最艳的一条裙子。
江言照镜子的时候有些松怔,仿佛以前那个一颦一笑都充满风情的江言回来了。
可是哪里有回来一说呢?
只是该在的人不在,她的妖、她的艳、她的xing感没有人看。
江言打车去公司的时候,还没有人到,于是她在门口等了好久,望天时,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b城的天气要比a市和青城好一些。
一直到八点半的时候,公司里才依稀来了人。
保安过来问她是干嘛的。
江言说:"我是新人,前两天刚应聘上助理的。"然后把证明拿出来给对方看。
她跟着人事部的一起上了楼。
华纱虽然搬了,不过里头依旧有一些老面孔,就比如周司白从前的助理,如今也依旧还在。
江言笑着跟他打招呼。
不过助理的表情却是不太好看,他勉强笑了笑说:"江小姐,你怎么会来的?"
她淡淡道:"我来找司白。"
助理张了张嘴,半天时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是忧心忡忡的朝里头办公室的方向扫了一眼。
江言说:"他在里面么?"
"在……"
她便要朝里头走去。
助理又拦了她一下,有些吞吐的说:"其实华纱迁来b城,这是周老先生做的决定,他说a市熟悉的人太多。"
江言看了他一眼,笑道:"周叔做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我并不觉得这会有任何的问题。"
她说完,又欲抬脚。
助理再次拦下她。
江言的眼底泛了点冷意,浅浅的笑。心不在焉的说:"助理先生,你这意思,是不准我进去见他么?"
"江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被他的话说得心下一凉,面上却还是挺镇定的,"你放心,就算他毁容了,我也没有不要他的打算。"
这次她眼疾手快的从助理的另一侧饶了过去。
后者闭了闭眼睛,最终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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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言推门的动作。非常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里面的人。
当门开了一条缝的时候,一个人影映入她的眼帘。
江言眼角忍不住弯了弯。
周司白还是当初那副长相,该有棱角的地方就有棱角,该挺拔的地方挺拔,就连唇角抿起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哪里有半分毁容的迹象。
如果这叫变不好看了,那么这个世上大概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人了。
当初啊,如果不是早知道他以后会如此的俊俏,江言可能就未必愿意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导致自己越陷越深。越深越陷。
她早就深陷他的泥潭底,再也出不来了。
这是她心甘情愿的。
江言开门的声音再小,那也逃不过里头坐在办公椅上那人的耳朵,很快他就偏过头来,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仿佛跟谁都有化不开的深仇大恨似的。
看到她时,他顿了一顿,手上的笔滑在了桌面上,最后滚到地上,钢笔的质量显然很好。跟地面接触的那个瞬间,发出"啪嗒"的一声。
下一刻,他眼睛泛红,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江言的心几乎都要碎了,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让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可她还是撑着朝他走了过去,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男人有些愣神,皱眉,却一动没动,眼泪不受控制的掉。
江言也哭了,不过她的嘴角是带着笑的,这时到底是,喜大于悲,背上的沉重得几乎要把她给压垮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了。
她把头缩进他的肩窝,道:"没事了,都没事了,回来就好。"
明明是,千言万语,到头里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句话。
往事太伤人,不能再提。
最好连想也不要想,忘了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过一会儿,他才推开了她,不容拒绝的力道。
江言疑惑的抬头看他,且见他脸上写满了疏离和冷漠,眼泪已经干了。
她一顿。
周司白冷淡的开口:"我们认识么?"
江言心头一抖,皱眉说:"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
周司白沉思了片刻,疏离道:"我并不认识你,不过很奇怪,我一看见你,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流眼泪。"
"就像你是一个很重要的故人,不过我偏偏,真是不认识你。"周司白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江言声音颤的厉害,声音也哑得如同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病的重症患者,她轻声说:"我叫江言啊。"
周司白道:"原来是我的新秘书,我现在得考虑该不该辞退你。"
骚扰老板,这种事可是有一百个理由辞退她。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非常非常好看的女人,甚至比起江言来,不输半分,她淡淡的看了眼江言,然后对周司白笑道:"怎么,周总好大的威风人家才刚来上班,你就要把人家给骂哭?"
周司白的脸色瞬间就柔和了不少,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他说:"阿言,我没有。"
阿言。
江言猛地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周司白。
女人不动声色的扫了江言一眼,温柔的笑:"江小姐你好,我就苏怡言,你说多巧,咱们名字里都有一个言字。哦……对了,你看上去很疲惫,经常失眠吧?我是一名心理医生,你可以来找我。"
她又说:"我跟司白在一起八年了,司白这人看上去很冷,但其实他很温柔的,你不要在意。"
她说话的时候,周司白的视线就一直胶在她身上。
江言盯着周司白,道:"我是江言。"
他冷淡的说:"嗯,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