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白的声音,一贯就比较冷,这时又刻意的加上点警告,更加低沉,威慑力非常足。
江言看了他一会儿,笑道:"那你告诉我,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他没答,抬脚往办公室里走去。
身后助理看向江言的表情非常不自然,似乎是想上来安慰她两句,可是周司白在呢,他又不得不放弃,埋头跟着自家老板往里走去。
"注意身体。"江言看着面前的背影道。
她最想要的结果,不过只是他能长命百岁,其他的比起来微不足道。
周司白闻言一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往里走去。
助理关上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她的身后,人流来来往往,谁都是忙忙碌碌的。
江言显得跟这群人流格格不入,她一动不动,垂着头,神色不明。
过一会儿。她走出了大楼,打了个电话给医生。
医生不远千里,跟随她来到b市,江言挺感动,尽管这是因为苏谭谭给了他一笔巨款。
那头接的很快。
江言说:"我现在过来。"
"江小姐。"那头却是个清清淡淡的声音,温和道,"师傅现在不在,他家里有事得回a市一趟,不过他有交代过,明天以后会有他的同门代替她照顾你一段时间。"
江言顿了顿,道:"要不然我过来找你吧。"
她觉得,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名医生。
对方似乎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可以。"
江言弯了下嘴角。
到医院时,年轻的医生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跟给江言看病的医生比起来,他的位置整整齐齐,东西虽然多,却一点凌乱的感觉都没有。
江言视线一扫,发现为她准备的那张椅子上,垫了软软的垫子。
"请坐。"医生抬了抬金丝眼镜边框,细心的说。
并且他开口的时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好半天才开口:"江小姐,您遇到什么困难了?"
"想找人聊聊天。"她说,"可是我身边的任何人,我都没法跟他们交流,我一说到那些我想说的话,他们大概就会劝我放弃那样的想法。"
医生耐心道:"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可以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江言想了好一会儿,却说:"我可以抽支烟么?"
"当然。"
等她准备完一切,才淡淡道:"我感觉我最近快要疯了。"
医生道:"失眠只是压力因为大,跟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江言没说话。过一会儿笑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现在失眠应该会更严重,我的症结回来了,可是他不再属于我,他把我完完全全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她顿了顿,说:"我不甘心。"
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
原本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她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医生道:"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顺应,尚不说你对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要是真正在你心里有份量,你不应该那么自私,应该放下的。"
江言听后,笑了:"你叫什么?"
"南随。"他低声道。
"南医生,你的话我半点都不相信。"她说。
南随点点头,道:"我并不需要你相信我。"他从柜子里取出另外一瓶药来,"这个有安神效果,江小姐,安眠药伤身体,以后就别再吃了。"
江言接过药,看了好一会儿,淡淡道:"南医生原来不止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这么简单。"
南随温和的说:"何必想那么多,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而已。"
江言没说话。
谁不知道,b城南姓,是大户人家。
……
助理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竟然没看到江言的身影,不得不联系她。
电话没人接。
助理觉得江言是真的颇为肆无忌惮,不干活没关系,竟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翘班。
就在他四处问她去哪儿了的时候,江言依旧从外头回来了。
她淡道:"有事?"
"你去哪了?"
"公司不准抽烟,我躲楼下抽根烟。"
助理知道她烟瘾重,也没怪她,只说:"江小姐,其实公司里的人都挺喜欢你的,就连老板的司机都喜欢你,所以你是不是应该……"
江言道:"你说。"
"你好歹是个秘书,还是老板的私人秘书,他总是会有突然需要用到你的时候,今天老板叫你下楼取东西,你不在,虽然已经叫了其他人,可是这样对你影响不好,这样很有可能……"
她替他补上:"很有可能被辞退。"
助理尴尬的笑了笑。
江言说:"以后都不会了。"
助理又道:"这次老板大概会回青城一趟……,你知道的,这带苏小姐不合适,肯定是要你我跟着。"
江言点头,说:"行,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大早,我去接你。"
……
这一晚,她睡得很好。
南随给她的简直就是良药。
小萨似乎也挺高兴她精神好的,愉快的在她面前甩头。江言替她把狗粮换上,这才往楼下走去。
上了车,她发现周司白今天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见到她时他皱了皱眉。冷声问:"你说等个人,原来就是在等她?"
江言刚扬起笑容,准备和他打个招呼的,却因为他的话面部都僵硬了。
助理轻轻咳了一声,冷汗直冒:"周总,既然苏小姐不能跟来,那么江秘书来就正合适,男人没有女人那么细心,所以路上带着江秘书会方便许多。"
周司白淡淡道:"下去。"
江言盯着他看。
"我叫你下去。"他的声音里又冷了几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点什么,就被他抢了先:"江秘书,你被解雇了。"
事不过三,周司白这第三次就直接开始赶人了。
助理在一旁简直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他原本只是打算好好带着江言一起去,他的想法真的很单纯,就是因为方便。
周司白如今身体状况不算太好,她对他非常了解,助理觉得,叫江言过来,肯定能把周总照顾得很好。
不然他何必参和这幺蛾子事?
可这会儿倒是真的挺对不起江言的。
一车子的冷气,瞬间让整个车内凉了不少,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周司白的脸色有点阴冷,因为怒意太重,甚至有点微微泛白。
他最多应该只会给她一分钟时间,如果她再不下去,周司白大概会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江言扫了眼助理,又重新把视线移回到周司白身上,淡淡的笑道:"你放心,我只是顺路,并不会一路都跟你一起。"
他神情不变,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换句话说,他刚刚的决定并没有任何改变。
江言顿了顿,妥协,转身下去。
周司白永远都体谅不了,她现在是何种心情。
助理觉得她有点可怜,随后有些心惊,"可怜"这类词语什么时候出现在江言身上过?
她以前,明明没有什么事可以打倒她。
那么坚强且对外界一切都不在意的女人,这会儿却露出有些受伤的模样,尽管,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又任何变化。
可助理就是觉得,她这会儿的心可能绞痛的厉害。
他小心翼翼的往周司白看去,发现男人只固执的盯着窗外,完全不肯偏过头来看江言一眼,也不知道外头风景美到什么地步,竟然能吸引住他。
"周总……"助理心一横,到底是开了口,"我跟江秘书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要不然你就当帮我这个忙。"
周司白沉默了片刻,虽然还是没有回头,却淡淡的说:"随你。"
江言这才重新回到车上。
她的机票是助理一起订的,头等舱。
江言坐在一个离周司白很远的角落,而后者大概疲倦至极。很快就睡着了。
她朝他看过去,他的西装外套脱了,这会儿盖着个毯子,衬衫微微看,锁骨很是明显。江言这才发现,原来他现在这样的瘦。
那场意外,不知道消耗了他多少精气神。
她想起来,他曾经一度受到只有一百,就像一具骷髅。
江言不忍心再看下去,回过头。
如果不是因为周司白的毯子往下滑了,她大概不会走进他一步。
江言替周司白把毯子拉好的时候,听见他轻轻的喊:"阿言。"
她一顿,眼睛瞬间就红了,几乎忍不住要呜咽出声,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迅速起身,去了洗手间。
江言坐在门后无声的掉泪。
她还在的。
可是他的阿言却不再是她了。
一直到外头有人敲门,她才从地上站起来,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位空姐,看到她后关切的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江言说不用,"我就是恐飞。"
从b市飞往青城,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周司白并没有醒,下飞机时,助理才把他给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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