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昀背过身,背影落寞,“我知道你们寒山寺有一种术法,不管过去多久,都可以找到这个人的亡魂。扶桑姑娘,我只是想再见一见她。”
倘若程昀不是以这种充满哀求的语气同她说话,而是一个判官的身份命令她,或许她还会好受一些。在她印象里,程昀一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地府的人都怕他,白无常总说宁可去惹阎王本尊都不敢去程判官头上动土,可是现在这个向来高傲的男子竟然会恳求她。
情爱,果然是最毒的毒药。
“的确有这种法术,但是我不会。”扶桑没有骗他。这种法术需要很大的灵力来支持,否则只会被反噬。而且这种术法也不是寒山寺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只有每一任的寺主才有这个资格。
程昀也猜到了,扶桑叹了口气,“我只是下一任寺主的继承人,但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她说完后又后悔了。大约是和阿澈相爱后她的心肠比起往日里都要软上几分,更何况经历过和宋澈的短暂分开后她也更懂得相爱不能相守的苦衷。
“也罢,是我亏欠你一个人情。此事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等我和阿澈回了晋安见过他父母,然后我回寺中向婆婆告罪,届时我会想办法。”
“多谢。”此事虽然是扶桑先亏欠他一个人情,但程昀还是心存感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色的荷包递给扶桑,“无以为报,若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一用。”
扶桑接过来也不打开,她朝后看了一眼,宋澈抡着斧头已经看着他们许久了。她笑了一声,“大人客气了,你这次又帮了我一回,理应是扶桑要感谢。”
程昀目送扶桑一路小跑到宋澈身边,头顶白云飘飘,分明都将阳光遮挡了不少。但是瞧着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场景,偏偏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程昀浅笑,可是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那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见。他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荷包你永远都不要打开。”
那荷包里装着的是扶桑和宋澈的最后退路,是退路也是绝路。程昀同扶桑之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是仍旧不希望她最后和宋澈不得善终。
“但愿是我看错了。”他收回目光,不其然对上一直靠着门框的锦瑟。她回以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自己看不透,可在旁人眼里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扶桑和宋澈又逗留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离开的。走的时候程昀已经不在了,锦瑟打着哈欠将他们送到林子口,“这里是最快的出路,一直往前走。不过这林子里也有不少妖精,但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自己注意就好。”
程昀曾说过锦瑟是因为救了那个负心人法力才会折损,而且之后村民也甚少来祭拜她,所以锦瑟如今也只是停留在孩童的模样。扶桑有点替她可惜,“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锦瑟连连摆手,一脸倦色,“算了,那些繁华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这山清水秀的小地方,”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扶桑也不勉强她,“那就此别过。”
“一路珍重。”锦瑟转身走了,头也不回道:“记住啊!直走,可千万别再给什么狐狸精鸟精的迷惑了!”
看着锦瑟远远消失了,宋澈才揽着她转身,“其实我觉得这个锦瑟姑娘未必有看上去这么豁达。”
扶桑抬头,“何以见得?”
“猜的啊!大约是从前伤了心,所以不愿走出来。又或许是心中不能忘情,所以守着这座山,也守着那个人。”宋澈摸摸她的脸,“旁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现在要想的就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到晋安了。我答应过你的,要给你盛大的婚礼,不如你想想要怎么操办。”
哪有女孩家自己来想这些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悲哀,她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婆婆。可是婆婆自然不会出席她的婚礼,想来婚宴上她也算孤家寡人一个了。
宋澈本来说这话是想让她开心的,没想到又误打误撞戳中了扶桑的伤心。他过意不去,捏着她的手道:“我的家人往后就是你的家人。”
她勉强点点头,可是一想到镇南王妃的面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自然能对宋澈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镇南王府那里却是万万不能的,她先前对外的身份是个雅妓,这样的身份便是给宋澈做妾都是高攀了。
更逞论是做正妻。只怕王妃,乃至整个王府都不会欣然接受的。
“阿澈,若是你的母亲不同意,答应我不要太强硬了。”她最怕宋澈到时候会为了她同家里闹翻,他是个正直的人,她不希望宋澈为了她背上不孝的名义。
宋澈没答应,只说:“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我们好好说,她定然会同意的。我那么喜欢你,她自然也喜欢你。”
然而他们终究是过于乐观了。十五日之后他们回到晋安,依照扶桑的意思她想自己先去住客栈,可是宋澈不放心,硬是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镇南王府。
王府大门还没进去,门口的侍卫见了他急忙下跪,“将军!”他是镇南王的儿子,可他身上的战功也是他自己挣来的。他是晋朝的战神,是这些人眼里神祗一样的存在。
“起来吧!”宋澈笑着回头,“可想清楚了?这大门一旦跨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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