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轮到扶桑当值。淳贵嫔见她气色不好,便问:“初到宫中可是不习惯?”
“谢娘娘挂心,奴婢一切都好。”扶桑轻声答道。
淳贵嫔点点头,对着棱花镜瞧了瞧妆容,无甚不妥后才满意的站起来,“皇后娘娘的病有些好了,今日起便要恢复请安了。菡萏,你随我去吧!”
恒玉宫走到皇后的椒房殿还需得小半柱香的功夫,淳贵嫔自然有轿撵,只是苦了跟在两侧的宫女太监。她们去的还算早,并无多少人在里头。后来人都到齐了,扶桑又偷偷注意这些嫔妃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是她熟悉的。
皇后娘娘气度不凡,她同陛下是少年夫妻,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容颜不再。可是身上那股雍容端庄却是旁人再也学不来的,此番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后就叫众人个各自散了。
回去的路上恒玉宫的小安子便风风火火的跑来报信,“娘娘,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多时了。”
淳贵嫔急忙命令抬轿的人加快速度。扶桑也不由得小跑起来,她替淳贵嫔悲哀,看似备受宠爱,其实不过是皇上一直在给予,而淳贵嫔本人却是没有资格说不。
深宫里的女人一行一言都是为了引起那个普天之下最尊贵男子的青睐。娴静温柔如淳贵嫔,如今也不过是仰仗皇上的几分宠爱,一旦离开皇宠,她便什么都不是。
这哪里是什么爱情?扶桑又想起昨夜里咏梅说的话,“宫闱深深,哪一处没有闹过人命。这是个吃人的地方,能保住命都是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奢求什么爱什么情?”
后宫,是最不配讲情爱的地方。
紧赶慢赶的回去,好在皇上也没什么不高兴。一行人下跪行礼后,他好兴致的亲自扶起淳贵嫔,“爱妃何需这般。朕唯有到了你这里才能得到几分安宁,你若再同旁人一样,岂不是没趣?”
淳贵嫔笑笑,命令扶桑去沏茶。扶桑低着头下去准备了,皇上来得多所以下人自然知道他的喜好。早早命人沏好了茶,不烫不冷,扶桑端着进去了。
皇上接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这宫女嗓音婉转,格外清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宫女朕似乎没见过,是新来的?”
“前些日子家里人给我送进来的。嫔妾寻思着咏荷跟了我多年,眼看着岁数也要到了,准备放她出去呢!”淳贵嫔解释道:“这婢女叫菡萏,往日里在家中还算听话。”
皇上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扶桑退至一边,淳贵嫔亲自给皇上捏肩,“皇上可是心烦了?”
“朝中的事也就罢了,宫里头也没几件好事。颂歌又病了,太医说不太好。朕想想南阳也在病着,真怕她们就这么没了。”
颂歌是五公主的闺名。按照晋朝的律法,公主出嫁方能有封号。五公主至今未曾出阁,因此也没有封号,还是低了她姐姐南阳公主一等。
淳贵嫔安抚皇上,“两位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朕想着等颂歌病好,便为她挑一门好亲事。这么些年也是朕不好,忽略了她。南阳自小没有母亲,朕便多疼一些,颂歌这孩子却也是个可怜的。这一回朕一定好好看看,万不能再出一个定北侯家来!”
后来扶桑就被支出来了,她去茶水间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眼生的宫女。那宫女低下身子同她道歉,然后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
原来这人是宋澈的,约她去昨日去过的那一处废弃宫殿见面。扶桑面无表情,也不着急,等到了中午淳贵嫔侍候皇上午睡的时候她才找借口出来。
宋澈和阿西都已经等在那里了。扶桑长话短说,“你们并分两路,阿澈你去查一查那个郑太医,阿西你则是去查五公主。”
“郑太医?”
“五公主之前都是由邓太医掌脉的。忽然换成了郑太医,我怀疑这郑太医怕是知道五公主有了身孕这一事。我不确定南阳公主身上的蛊是不是五公主所为,但是据目前看来五公主的嫌疑很大。”扶桑也不遮拦,将自己的怀疑都一一说出来,“那日晚上我听得明白,凶手肯定同南阳公主关系极为亲密。所以才不会被防备,而且那人还说是不满南阳公主抢走了她的东西。”
“如此看来五公主的嫌疑却是最大。这个交给我,如果真的是颂歌,我绝不会手软!”阿西发起火来还真有几分皇子的气魄。
扶桑忽然皱起了眉头,宋澈刚要问她,她手一挥,一个式神骤然出现。扶桑面上无表情,却是难以启齿,“不用了,我已经确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