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认出了了那是谁,扶桑扑过去将人头抱在怀里。眼泪不能控制的往下落,怎么会这样?烟淼的人头会在这里?
“看见你身边最亲的人一个个死去,你是什么感受?”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紫衣劲装的美人。扶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慢慢抬起头,幽兰身上有点湿意,手腕处缠着同色的缎带,手中则是紧握着长剑。
扶桑将烟淼的人头放下,她站起来,“是你。”
“我以为你早该猜到了。”幽兰勾起嘴角,她今日为她自己化了一个艳丽的妆容。眼角上扬透露着魅惑,而涂满艳红色的唇瓣却偏偏叫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确实有过怀疑。”在山庄的时候幽兰对她说的那些话扶桑听的时候没注意,可是冷静下来却觉得处处充满纰漏。但她宁可相信那是自己的错觉,姐妹情深,她终究是不愿意去怀疑幽兰的
“为什么?”扶桑只有这一个问题。人心善变,她是知道的。可是幽兰,她们自小情谊深厚。小时候幽兰偷偷给受罚的她送饭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她们竟然成了对立的局面。
幽兰垂下嘴角,“为什么?”更像是质问自己一样,“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从小便知道从来没有什么公正公平。你出现之前我一直都被视为下一任寺主,婆婆和寺中其他人的目光永远都是围绕我的。可这一切在你出现后全都改变了。”
得到后失去远比从来没有得到要残忍许多。幽兰嗤笑了一声,“小的时候你总觉得婆婆对你严厉,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对你精益求精。因为你是她指定的继承人,所以她倾囊相授。而我呢,一样的练法术,你练不好她就逼着你练会,对我却从来是不管不问。扶桑,那个时侯我就明白我们终究是不同的。”
“你会成为寺主,而我就要成为长老来辅佐你。我的命运永远都是依附于你,偏偏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你比我有天赋,比我漂亮,比我更得婆婆和师伯喜欢。扶桑,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抢走我最后的幸福。”
扶桑扭过头,不再去看她。楼兰的那件事幽兰终究还是恨她的,“阿轩的那件事情你始终不能释怀…”
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蓦然被人挖掘出来,幽兰尖叫,“那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我只是想摆脱你,所以我不惜叛离寒山寺,我已经离开了。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出现?”
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疯狂女人再也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幽兰了,那个热情善良的姑娘在八年前就死了。时过境迁,每个人都会改变,有些人一如既往的保持初心,有些人却越走越远。
“我的阿轩死了,我只剩他了,可你还是逼着我亲手杀了他,如果你不出现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就可以一直欺骗自己,为什么你要出现呢?扶桑,你到底要夺走我多少东西你才甘心?”
她终于忍无可忍,扶桑怒瞪着幽兰,捏着双拳极力压制自己,“那这些又和烟淼有什么关系?幽兰,你恨我,我不怪你。烟淼何其无辜,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初…”
“你不要和我提当初!那对我公平吗?你不要当寒山寺的寺主,我捡你不要的也得不到!婆婆她心里只有你,那个时侯明明只差一步就礼成了。可是她发现是我后就立即取消了仪式,她说我不配当寺主,在她心里只有你才是她的徒弟!”
幽兰咬着唇,剑指扶桑,她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你知道南阳公主为何会死吗?因为我给了烟淼假药,可惜这姑娘是个死脑筋,非要回来问个明白。我本想放过她一命,没想到被她发现我放走梦魇,我只能杀了她。哦对了,我将她挫骨扬灰,连同魂魄一起消散的干干净净。我怕你伤心,所以特地留下她的人头给你做个念想。”
烟淼到死都还在惦念她,死了却还要被冠上背叛师门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扶桑愤恨不已,额头的青筋暴起,“梦魇是你放走的?你简直丧心病狂。”
“是又如何?反正你也不会活很久了,我今日杀了你…你放心,我们姐妹一场,我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扶桑看了一眼幽兰的长剑,心里开始盘算。若是从前她还不怕,可是现在她等同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凡间女子,根本不是幽兰的对手。
她眯起眼睛,“你当真要杀我?”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好姐妹,现在是各据一方的敌人。幽兰丝毫没有要心软的意思,“要怪就怪老天。既生瑜何生亮,你我之间从来就只有一个能成为强者。”
话毕,幽兰持剑飞快的刺过来。扶桑就地一滚闪到一边。但是她毕竟不能施法,体力也大不如前,很快就被幽兰追上。一剑刺中了她的肩胛骨,扶桑忍痛站直,她此时已经被逼到了门口,外头雨幕硕大,扶桑一头冲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