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了密密麻麻的地道,强盗一来便进地道,再随便留下一点东西供他们抢走,足够他们生活一段日子,久而久之便成了默契,官府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盗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会滥杀无辜,已经达成了一种平衡。”
“只是听说最近这强盗伙换了个头领,听说是从你北魏来的高手,镇上人不知这头领是否能像以前头领一般不滥杀无辜便躲进地道,暂时还没摸清这人的喜怒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武屠看向三人有些不信的目光。
“三位一定想问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闪不避是不是?这个中原因你们也应当猜得到,强盗团伙要壮大,便不能没了新鲜血液的加入,而我便是他们的目标。”
武三泰说到这里仍有些得意之色,这倒也无可厚非,被任何人冠以高手之名都足以自傲。
“只可惜他们看错了人。”
武三泰自顾自饮下一杯烈酒。
“老子这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平日里镇上的百姓客气的话叫我武三泰,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人家背地里都叫我一声武屠,别看老子平日里特别不受百姓待见,但真要百姓出了什么事儿那绝对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要我去做强盗,呸,艹他奶奶的。”
话说到这里张明月三人已大概明白了,想必这镇上很少有外来客,基本都是熟络的人才会如此团结一心了,说话间便已听闻马蹄阵阵而过,所经之处尘土飞扬并伴随不少大笑声自己鸡犬哀鸣声,倒真不见强盗登门入室烧杀抢掠,如此奇闻当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或许这世上不论什么地方都会衍生出一套属于那个地方的生存法则。
只是四人尚未酒过便听到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各位大爷饶命,老子……呃,我不就是想江湖救急在你们身上借点银子吗?至于如此下狠手要人命?”
这声音听着无比熟悉,张明月便缓步走至门口从缝隙里观望外面情形,这么一看便看到一个及冠落魄游侠儿正被绑住拖在一匹快马之上。
张明月险些一口气笑出声来。
当真是报应啊,哈哈。
那落魄游侠儿正是之前江湖救“借”走他三人银两的家伙,此时这小子一只破鞋已不知道被拖到哪里去了,另外上半身衣裳已经被拖的破烂不堪,那柄不知道能否拔出来的剑也丢了,街道上大概有二三十强盗,倒也并非像寻常强盗面色狠戾。
“这家伙,偷钱偷到强盗身上去了,倒是好大的胆子,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讨苦吃。”
张明月看了一眼那落魄游侠儿身前十丈处一柄插在地上的长刀,若所料不差待那及冠游侠被拖至刀前便会被分尸成两段。
“那家伙是最近才来我们镇上的,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事没少做,更可笑还随时做着什么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美梦,镇上的姑娘没少被这家伙调戏,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讨苦吃,就莫要多管闲事了。”
武三泰似乎并不待见这名为古月的落魄游侠儿,这当中或有武夫向来看不起软蛋的原因,其实更多的当是这家伙实在有些讨人厌了,能偷看人姑娘洗澡,能骗卖煎饼老大爷的铜板,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死不足惜的家伙还做着春秋大梦。
武三泰不禁嘲笑道。
“天下第一的剑客若真生的这个德行那倒真的要让人贻笑大方了。”
“哦?那兄台你倒是说说这天下第一剑客应该是什么德行?”
司马云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个我可说不好,我倒是听说你们北魏中原当年有个天下第一的剑客,一袭青衫仗剑江湖,让这天下无数人弃文从武,好像叫李什么来着,虽然我不曾见过,不过天下第一应该就是那般模样吧,总之怎么样都行,却唯独不是外面那臭小子的模样。”
张明月心道你这武屠倒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殊不知你说的那位天下第一剑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明月司马云不禁打量起老爷子的表情来,倒见到老爷子终于不是那副古井无波之态,却也不曾有过得意之色,只是有无穷的落寞藏在眉头。
老爷子轻轻放下酒杯,身后匣中三尺青锋尚未铮鸣便随意取了两只筷子在手。
“天下第一也无非就是那个鸟样儿,有什么好稀奇的,倒不如趁还有机会多珍惜那些有成为天下第一梦想的人。”
不待这边关武屠质疑眼前这独臂小老头儿究竟有何能耐大放厥词之时老爷子手中两只筷子已经激射而出,撞破柏木门板直向那及冠落魄游侠儿而去,一支稳稳射断那根草绳,一支撞上那柄与名为古月的游侠儿近在咫尺的长刀,那长刀痛苦嘶鸣一声便被那筷子撞的连根拔起斩断三匹马腿之后才重重的钉到一块顽石之上,武三泰面色骇然。
尚不等老爷子做下一步动作便有三骑踢开酒馆大门直入进来,马上三人一人独眼,一人单耳,余下一人竟然是个女子,这女子手臂刺青,裸露出胸前大半旖旎,手使双枪正看向这酒馆之中唯一剩下的四人。
“谁?想死不成?”
司马云向来都负责三人与人沟通,虽是老爷子出手但他也知道老爷子不喜言语便直接道。
“那年轻人偷了你们多少银子,我们赔你就是,犯不着为此取了别人一条命,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那刺青女子风情万种策马来至桌前,左手长枪直指司马云。
“你这么喜欢替人出头,不如你替他去死,如何?”
那女子冷笑道。
“那不行,我还年轻,不想死。”
司马云推开那直指他头颅的长枪。
“姑娘就卖我们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们该拿的也拿了,犯不着再杀人。”
“给你面子?你有何能耐让我给你面子?”
那女子猛拍马腹那匹黑马便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直向酒桌踏来,武三泰已有先见之明避开一边,那马前蹄正对波澜不惊老爷子,司马云不慌不忙单手一拍酒桌那酒桌便平平移动开来,右腿往后一步,在众人的惊骇之下那负琴的青衫书生双掌握住两条马前腿,下盘一发力,那匹健壮的黑马便在一声嘶鸣中直接侧翻出去,双枪女子大惊失色迅速点马离身同时双枪带着雷霆之力直向司马云而来,司马云斜斜侧过上半身躲避其中一杆长枪并将另外一杆直接握住右手发力,那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司马云直接牵引过来顺势倒在司马云怀中。
寂静约摸两三个呼吸余下两名强盗才冲将上来,老爷子兀自风轻云淡,张明月迅速抽刀来直司马云身前,长刀带着轻吟之声斩断两马共和四蹄,马儿不堪疼痛倒地,那两名强盗也借着这股冲击力直朝张明月而来,张明月横刀在胸猛劈一刀,那两名强盗后退三步,张明月后退四步,刀势再起,张明月默念那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品刀无上刀意,轻声呢喃一句。
心有杀意我自真,此刀有声胜无声。
手持不过几两银长刀,少年人对着那强盗二人当头一斩,一斩有罡气生,二名强盗当即祭出兵器防御,怎料那材质并不见得多好的长刀居然如入无人之境直从二人肩膀劈下,瞬间化作两具尸体。
那被司马云搂住腰肢扣住的女子万分动弹不得,没了双枪便再无任何能耐,她愤怒道。
“你们敢杀人?”
“有何不敢。”
张明月撕扯下强盗身上一块布料擦拭了刀。
“先前已经与你们打好了招呼,也算是先礼后兵,是你们自己要吃硬不吃软,那个家伙我们救定了,你若不想你死便不能让他死。”
“你应当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很少会出手救人,但如果要救人便没人能杀得了那个人。”
那女子面色冰冷。
“你们一定会后悔。”
“后悔的事儿这辈子就多了,不差这么一两件,赶紧放人吧。”
落魄游侠儿在险些丢了命之后总算学乖了点,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便一只脚穿着袜子一只脚穿着鞋子进了酒馆准备看一眼救自己的人是何方神圣,但从进门那一刻起便傻了眼。
这可真是凑了巧。
“啊,原来是你们几位救了老子,我说嘛,一看你们几位就不是一般人,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张明月对此嗤之以鼻,心道这家伙倒真的能跟司马云有一拼,当下有些不快的说道。
“偷我们也就算了,居然强盗也敢偷,你倒是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今日若是没有我们恐怕你早就成了一具尸体,还如此不明觉厉。”
“嗳……我说兄弟你也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那能叫偷吗?都说了那件江湖救急,又不是不还。”
名为古月的落魄游侠儿自顾自点儿都不谦虚的坐到了那一番大战都不曾洒一点酒出来的酒桌之上。
“如此说来就是你承认钱是你偷的了?”
“唔……”
那游侠儿满脸通红,心道自己好歹也是老江湖了,怎么就被这么个愣头青小子给套了进去?
“都说了是江湖救急,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又不是不还,对了,方才那个娘们儿你们见到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感觉?”
这落魄游侠儿又给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块牛肉,随后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骗你们说,那娘们儿屁股真有感觉,渍渍渍,那个摸起来才真叫舒服。”
谁知这话一说完武三泰瞬间变了脸。
“你说什么?你不是偷他们的钱?”
“也不是啦。”
那游侠儿挠了挠不知道多久没洗有些油腻的头。
“银子嘛自然是借了一点,这娘们儿屁股也摸了一把,不摸白不摸啊毕竟,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武三泰面色已阴沉的能下起雨来,当下便歇斯底里。
“你这王八蛋把咱们整个镇的人都害了,老子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