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在家过年时,每逢除夕夜,我妈都会烧一桌子好吃的。我哥会陪我爸喝上那么两小杯,我妈喜欢把鸡腿全都夹到我哥碗里,然后,哥哥趁着妈妈不注意,又偷偷往我碗底藏几个。
那些年虽然过得有些委屈,好得也司空见惯了。突然有一天,同样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身边的人却换成了别人——
即将与我共度一生的家人。
这样的画面我在脑中不只一次幻想过,尤其是每次我妈打我的时候,我就期盼着可以早点长大,然后把自己嫁出去,从此可以摆脱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以为容陵就是这个救我于水火之中的人,不期然,他只是将我从一个漩涡里拎出,又扔下了另一个漩涡之中。
饭桌上,容妈妈跟胡蝶有说有笑,偶尔还会带上容陵说两句。胡蝶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坐在容妈妈身边,不时地还在招呼着我,给我夹夹菜。
这两个女人在容陵心中的地位,远远超于我,我自然是不敢怠慢。她给我夹什么,我就吃什么。心里的不自在早就掩盖住了所有的味觉,机械似的周游在餐盘与嘴之间来回。
晚宴上还配了点红酒,据胡蝶所说,这瓶酒还是她从法国带回来的。对于酒,我不懂,但看包装就知道档次不低。
我平常都不怎么喝酒,就算喝,也都是兑了雪碧的红酒。像这种高纯度的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因为是胡蝶给我倒的,我不能博了她的面,特别还是当着容妈妈的面。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第三杯了。
她们似乎有很多话要聊,聊美容,聊菜市,聊房价……我什么都不懂,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们光顾着聊天,盘里的菜几乎都不怎么动筷。我干坐在一旁,为了缓解尴尬,只好盯着面前的那杯酒,不时地端起喝上一口。
一口又一口,不知不觉也有三杯下肚了。
红酒的威力在于它的后劲儿大,其实在喝的时候,就跟喝雪碧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小蝶,你那本在墨墨言情网上连载的小说我看了,别怪我这个老太婆古板,你那女主角真的太会耍心机了。小小年纪的,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一个比自己长那么多岁的男人,还是离过婚的。
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小鲜肉吗,那么年轻的帅哥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中年大叔?要我说啊,就是那个小姑娘太势力了,准是看上那大叔有钱有势,仗着自己年轻,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把戏爬上了大叔的床,然后哭着闹着求人家负责。
现在这些孩子啊,就是太缺乏教养了,整天就想着一步登天,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薛小姐,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我想我是有了些醉意,容妈妈在指桑骂槐跟胡蝶讨论着她小说中的情节时,我明知道她是在骂我,还硬是装作一脸的毫不在意,只为证明,我薛凝凝不是她口中所说的那种不折手段的女人。
当她突然将话锋转向了我,还唤我一声“薛小姐”。我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看着她,一脸的无辜。
“妈,凝凝她是我的妻子,您唤她一声‘薛小姐’是不是显得太见外了。”容陵的脸色有些凝重,似乎又斟酌了一下,才缓缓接道,“凝凝她绝不是那种女人,是你儿子我死气白咧的追在她后面,求她爱我的,我希望您能够尊重她。”
容陵的话音刚落,胡蝶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顿时暴喝道:“怎么跟妈说话了,妈说的是我小说里的人物,也没说小妹妹什么呀。你想坦护你妻子,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不是?”
胡蝶说的没错,容妈妈在说这些话时,字里句里确实没有一个字提到我。只是她在最后关头,忽然把问题抛给了被晾在一旁的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在有意难为我,要说她的那番冷嘲热讽指的不是我,哄三岁小孩子还差不多。
可她把一切都转的那么地自然,容陵不明所以地迁怒于她,又好像委屈了她。
“对不起,妈,是我不对,小题大作了。”容陵放低姿态,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容妈妈碗里。
容妈妈倒像是没有那么生气,瞥了容陵一眼,沉声道:“吃饭。”
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每个人都垂下了头,闷头吃着盘里的菜。胡蝶见我面前的酒杯空了,起身又替我加满。容陵不顾众人的目光,把我面前的那杯酒端到了自己面前,给我换了杯果汁。
电视机里在这时响起了一年一度熟悉的锣鼓喧声,春节联欢晚会开场了,董卿穿着闪亮亮的演出服站在了舞台中央。
春晚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中,就跟吃年夜饭,放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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